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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斟雪面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少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翕动,盯着她。
是梦么,他又做梦了……
独孤凛虚弱至极,意识混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但他还是出于本能,伸臂强硬地将她温软的身子禁锢在怀里。
不顾伤口传来的撕裂疼痛。
他只想这样紧紧抱住她,哪怕是梦,哪怕是梦……
距离骤然拉近,少年凛冽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明斟雪。
明斟雪心脏忽的重重一跳,心口处莫名开始泛疼。
雨水将衣裳浇了个透,两人紧紧相贴,独孤凛清晰感受到自己被冻的冰冷的躯体一点一点贪婪地掠夺着少女的体温。
少年幽深的凤眸在昏暗雨夜中灼起一丝缱绻的温度,烧得明斟雪被雨打湿的呼吸都变得烫而潮湿。
意识碎得七零八落。
独孤凛的手穿过明斟雪背上被雨浸湿的青丝,五指在她颈后逐渐收拢,强势地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
指腹怜爱珍惜地摩挲着她颈上白嫩细腻的肌肤,独孤凛灼烫且生硬的气息与少女的发香浸着潮湿的夜雨相勾连、纠缠。
同骤雪天在梅树下自戕的冰冷躯体不同。
温热,细腻。
这才是活的她。
这不是梦。
独孤凛喉间酸涩。
“先回医馆好么?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医治。”
明斟雪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快被少年夺走,沉默几息还是推开了他。
独孤凛被她推得一怔,少女行动间透出的疏离与抗拒适时敲醒了他。
少年无声颔首,而后眼帘低垂,沉默着望向一旁的雏鸟。
“这窝鸟崽儿原是待在树上的,许是因着今夜风大,树被拦腰折断,巢窝便掉到了地上。”
沈郎中俯身替少年把脉。
“新生的雏鸟禁不得冷雨淋,若不能及时救下,只怕这窝崽儿早就被冻死在雨夜里了。”
少年用病弱的身躯为幼鸟挡住夜雨,稚嫩的生命才不至于在这个雨夜殒命。
若是方才没能被幼鸟的叫声吸引,错过了少年,只怕冻死在这个雨夜的便是他了。
视线自少年与瑟瑟发抖的幼鸟间一逡巡,明斟雪心底隐隐动摇。
但也只是一瞬。
她命侍卫将少年带回医馆,亲眼盯着他接受诊治。
昏黄的灯火为少年一侧失了血色的面颊染上柔和光晕,另一侧锋利冰冷的轮廓则深藏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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