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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抬头辨认神情,光从这毫无温度的语调里就能咂摸出来万岁爷心境不佳,而且是极其不佳,“让你进宫伺候太后,你可愿意?”
这是纳人进宫的委婉说法。
毕竟太后跟前有八百个体人意儿的太监宫女,哪儿轮得着她伺候。
凉啊,心头一片寒凉,挡箭也没辙,跳湖也没辙,还得从皇后挪位子,说不准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选侍,一辈子枯死在这深宫里。
夏和易整个人都快贴在地上了,“臣女生性蠢钝,恐怕顾此失彼,难免有个伺候不周全的地方。
若是将来犯了错处,臣女自是死不足惜,只是倘若惹了太后娘娘凤心不悦,臣女万死难辞其咎啊!”
皇帝冷冷一哂,“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口一个‘死’字,足见夏文康没有好好教你规矩。”
夏和易捏着心在刀尖儿上跳舞,“是,臣女规矩体统学得是不扎实。
求万岁爷开恩,容许臣女回府,待臣女学好规矩了,再进宫报效太后娘娘和万岁爷的恩情。”
“少拿漂亮话来糊弄朕,在朕面前耍心眼,你还不够资格。”
皇帝的冷笑是裹了刀风的,“你就直说你不愿意,才不算是欺君。”
欺君两个字重重砸下来,可太大太重了!
夏和易又开始哆嗦开了,预感她可能即将有幸见到万岁爷“勃然大怒”
的大场面了。
上辈子万岁爷待她的态度,如果描述得稍加美化一些,是宽和待人,平铺直叙的说法就是不冷不热。
这回有些七情六欲,才像个真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人。
只是这真人若是真在别的情绪上就好了,真在“怒”
上,一股吃不了兜着走的恐惧沉甸甸压在心间。
夏和易生出一种迫切的冲动,真想挑明了问他,是不是因为她跳湖,他觉得被下了脸子,下定决心要磋磨她。
但她不敢。
早年宫里好像出过一次牵连甚广的巫蛊案,导致万岁爷对神鬼之说十分抗拒。
要是她大喇喇直接提什么轮回什么转世的,没准儿夏家全家都得发配去坟头上蹲着数蒿草了。
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没法儿问,只好还在伺不伺候太后的问题上继续周旋。
夏和易小心翼翼地拍龙屁,“臣女蒙祖上眷顾,此生有幸得万岁爷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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