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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真的,荣康公府百年门庭,多少人抢破了头想嫁进去……”
越说声越低,底气泄到了脚后跟儿。
急也没辙,时辰到了,该安置还得先安置,夏和易心里存着事,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瞪瞪的时候遥遥听见外头脚步声纷繁杂乱,惊得一个寒颤醒过来。
路上廊下火把灯笼晃得人影憧憧,夏和易披着外衫出去,轻车熟路翻了矮墙落到大路上,顺手揪住一个匆匆跑过的扫洒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猛一揪得在半空打了个旋儿,扶着脑袋骇然道:“荣康公府的老太君打上门来了!”
夏和易很费解地回头看向春翠,语气狐疑,“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
此刻出现在夏和易脑袋里的画面,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拐杖,在泾国公府上……大杀特杀?春翠刚替夏和易把翻墙时掉落的绣鞋捡回来,一向忠心耿耿的忠仆,当即拧了眉,“二姑娘问话,你从实招来!”
小丫鬟哭丧着脸叫屈,“再借奴婢两个胆子,奴婢也断不敢蒙二姑娘啊!”
这么说是真的了。
真是骇人听闻,老太君分明身子不爽,万一在泾国公府的地界上气出个好歹来,那可真够要闹一壶的。
夏和易赶紧让丫鬟们伺候她穿戴齐全,待急匆匆赶到花厅,发觉她多虑了,大家都是公侯府邸出身,很讲武德,至少还是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
但是氛围异样凝重,她远在天井里就听见老太君的手杖敲得地板砖“咚咚”
响,“我是老了,但眼睛还不瞎,耳朵还不聋。
我的孙儿娶亲,是天好地好的大喜事儿,究竟是哪家的道理说要从简?”
迈过门槛进去,夏和易蹲身请安,眼珠子偷偷提溜,瞧见一圈面色为难的家大人,心里还在奇怪,平常都是能言善辩的口才,怎么今日支支吾吾连句宽慰解围的场面话都没有。
再往细里打量打量,不止是为难,更像是有苦说不出。
老太君可不管那些,只管放言道:“只要我老婆子眼睛还睁一天,就绝不容许有人欺辱我的孙儿!”
老太君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往荣康公夫人身上瞄。
荣康公夫人声辩无能,满脸的颓唐苦涩。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没往这些细枝末节上留心。
可夏和易留意到了,荣康公夫人那打碎牙花儿往下咽的苦衷,实在勾起了她前世太多记忆,不留意都说不过去。
听到这儿,她也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横竖还是要她嫁戴思安,只不过也许是荣康公府门口沸沸扬扬那一闹,让两位公爷都闹得个大没脸了,只预备一切从简,把她铺盖一卷塞到戴思安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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