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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便问她:“你爹把你卖了,你不恨他吗?”
这问题若是问前世的阿秀,答案无可厚非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恨,如果非要说三个字出来,那就是:非常恨。
可阿秀现在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看穿了,父亲卖了她,也不过就是因为身不由己罢了。
阿秀只低头想了想,说出两个字来:“不恨。”
锦心瞧着阿秀,眼里便又多了一份关爱,只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笑道:“其实能投生做一家人,已是很不容易,便是卖了你,何尝不是想为了你好,如今你到了姑娘跟前,不是我说,单单这些吃用穿着,只怕也比你以前在家强了不少呢。”
阿秀抬起头,感激了看了一眼锦心,小声问道:“锦心姐姐,你说姑娘以后会嫁给谁呢?”
阿秀来府上也快半个月了,那些闲言碎语自然是听得不少的,只知道说兰家已经在为兰嫣物色人家了。
可是看孔氏对兰嫣的教养,这分明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当家主母,倒像是……阿秀不敢说,但是心里头少不得多多少少有了些猜测。
锦心闻言,忙不迭往兰嫣坐着的地方瞧了一眼,见兰嫣抱着那腊梅花枝,正在那边小憩,只上前将她身上的斗篷盖了盖严实,转身压低了声音,对阿秀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当丫鬟的能知道的,你只管服侍好姑娘,反正姑娘离及笄还有些时日,究竟会是个什么结果,眼下谁也不知道。”
阿秀从锦心的话中,依稀听出一些端倪,只怕锦心也是舍不得自家姑娘去做小的,所以虽然回答的模棱两可,但还是不愿意将事情告知。
阿秀只点点头,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再抬起头看锦心,那看着兰嫣的一双眉宇,分明是微蹙着的。
如此看来,兰嫣的婚事,在她们这几个知情人看来,定然是不如意的。
卐卐卐卐卐卐因的今日是十五,紫卢寺香火旺盛,山门下早已经停满了各家的马车。
孔家和洪家的马车才到了山门口,便早已经有接待的僧人出来相迎。
孔姝和萧瑾璃两人由丫鬟扶着下车,孔姝带着白狐镶边的猩猩毡大氅,一张鹅蛋脸肤如凝脂,端庄贵气。
萧瑾璃则稍显瘦削,身量较小,但是粉雕玉琢,一双杏眼顾盼神飞,一派小姑娘的天真可爱。
“表姐表姐,你快看,这寺院外头的红梅开的可真好看呀,比方才路上那一株腊梅树好看多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一会儿那两个小丫鬟来了,这儿的红梅只怕也要遭殃了。”
孔姝想起方才摔在雪地里的那两个丫鬟,也忍不住掩嘴笑了笑,“我瞧着,你只怕不是可惜这些梅树,而是羡慕的紧那两个小丫鬟吧?”
萧瑾璃翘起唇瓣,一脸不服道:“姝姐姐最没意思了,要是赵家表姐在,断不可能这么说我的。”
另外两辆马车上,孔氏和洪氏也相继下车,和出来相迎的和尚见过了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寺院里头去了。
萧谨言才走了两三步,忽然后背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紧接着只觉得脸颊上冰冰凉一片,便听见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表哥也真是的,出来玩也不喊上我。”
清漪和清霜就跟在萧谨言身后,听见声音便知道是赵家表小姐来了,清霜忙不迭上前向赵暖玉行礼,清漪素来不喜欢这个没规没矩的表小姐,只上前拿帕子为萧谨言擦去脸上未化开的雪花。
孔氏听了这声音,也不由就后背一凉,强忍着拧眉的冲动,转身瞧了赵暖玉一眼,只见她穿着一声鲜红的骑马装,头上毫无冗饰,不过是将辫子编成了攒心小辫,拢到头顶,用一圈白珍珠络住了,诈一看还有几分男孩子的英气。
萧谨言对这个表妹倒是不讨厌,在前世两人就相交甚好,不过老太太总是想了把两人凑成一对儿,好在那时候没两年前线告急,赵将军奉命出征,赵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跟着他爹一起打鞑子,还混出了一个女将军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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