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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白野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
不是吧,第一次为什么要在研究所?是想着他要不行了,旁边立马就是医疗舱可以立马抢救吗?
白野脸色苍白地被男人像洗猫猫一样洗干净,男人扯过大浴巾替他裹好,然后把他抱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
男人将他的浴巾扯落,露出大半边肩膀,带茧的指腹落在白野胸口的伤疤上,怦怦怦的心脏疯狂跳动。
白野: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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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揉揉青年的脑袋,“阿野,我是带你来治疗身上的伤的。”
“哦,哦。”
白野半信半疑。
唐的指腹抚在青年胸口的伤疤上,眸色沉了沉,“这道疤可以去掉吗?”
白野怔了怔,难道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单纯带自己来疗伤?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伤疤,纤细的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他的指尖擦着男人的指尖,透过对方的指缝才落到了自己的伤疤上。
这道疤是他故意留下的。
每次碰触到这道疤,都会让他想起当初被虫族围困,孤立无援,匕首刺入心脏的那阵疼痛感。
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幻想。
只能靠自己。
他的指尖微颤,被男人十指相扣举起,早就不痛的伤疤落下男人微凉的吻,却是忽然疼得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滑落。
他是在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有依赖谁的可笑想法。
“阿野,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精灵般虔诚,又如魔鬼般想拉着他往深渊坠落,“可以爱我吗?”
白野的心颤了颤,下意识地回握住男人的手,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被男人抱起走出浴室,鼻间莹然着男人独特的雄性兽人气息,感觉自己就像被这个男人剥得精光,赤脚走在冰面上,浓雾笼罩了他的全世界,叮铃叮铃的脆响透着忐忑。
无论这个男人再爱自己,他依旧觉得他们的感情如履薄冰、
但可怕的是,他在浓雾中迷失了、放纵了自己。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他被男人轻轻放进医疗舱中,他乖巧地坐在舱中,揪住男人的衣袖不肯松手。
营养液开始从舱内倾倒而出,很快淹没至他的腰身。
他仰头望向男人,透亮的眼眸里带着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这个男人得给他。
立刻,现在,马上。
唐单膝跪在舱边,摸摸青年的脑袋,“我在这,不走。”
舱内的营养液已经灌满,白野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男人,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袖,“一直不走吗?”
“嗯,一直不走。”
这是唐的回复。
白野的眼眶泛红,“可是你会死。”
在他有记忆以来,每一个认识的人,前一刻还对自己温柔的笑,下一刻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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