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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脸上也薄红,身子渐渐往后退,退到书桌旁倚着了。
正欲抬脚走,忽想起什么,“景安,我借你这里写封信可好?”
她言罢就瞅了一眼,桌上除了笔墨纸砚,什么都未放。
正要抬手拈张纸来,却听景安急切又窘迫的声音响起。
“沈荠,不行。”
过霁时(一)
夜色浓重,从灯盏里漏的光昏黄的不像样子,将景安袒露的脊背衬的透出淡淡光泽,没有一开始的触目惊心,伤口淡淡结痂,正在慢慢转好。
她眨眨眼,似是不解。
景安向来宠辱不惊,没有似现在如此失态,面对沈荠,他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不免懊恼,抿了抿唇道,“抱歉。”
沈荠不理其意,这个人,太过别扭。
但想着景安此时伤的厉害,无心之话不必放在心上,她就想原谅他一回。
“对不起,我想着如今天色已晚,这灯又暗,会把眼睛熬坏的。”
他垂下眼皮,整个人仿佛带了稀碎的光,落在沈荠眼里,她忙转过头去,带了情绪。
“我打算给吴晴清写封拜帖的,我想去搭苏芷云这条线。
在没遇你之前,我就是想去攀她的,这下我总得去探探她的口风。”
“你歇着吧。”
就打帘出了西厢。
景安望着来回晃荡的棉布帘不觉抿了抿唇,跳动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他暼了眼书桌。
还好,她没看到那迭宣纸。
接连下了几日的雪,春寒料峭,人都大多缩进屋子里不舍得出门。
也就只有世家大族的公子们玩心大起去学什么拨雪寻梅的趣致。
围猎时有一公子骑马去射一头梅花鹿,鹿钻进枯藤野草里,他去寻时却摸到一节残肢,吓的脸色煞白。
待官府带人去查时,竟然是死去多时的岳槐。
这位公子回去之后魂不附体,吓得如惊弓之鸟,大病了一场。
众人好奇不知如何惨状能把人吓成这样,待掀开那白布后,几欲作呕。
都纷纷好奇他是做了何伤天害理之事才被处以极刑,官府那边给的答复是贪赃枉法,依法惩处。
贪流民的赈灾款。
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加之流民动乱,遇一场大雪后冻伤无数,纷纷堵在城墙门口要求朝廷再济民生,继续施工,好给他们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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