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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燎深吸了几口气,只是背后的人毫无反应,周燎又吼了一遍:“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不是说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吗?”
“不是让你别他妈再管我吗,你是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贱!”
秦湛眯起了眼睛,他这次没再沉默地守在周燎身后,而是站起了身:“是你说的。”
背后的热气骤然消失,秦湛站直了身体,随后一句话都没说便往门口走去。
过去对方背影消失在门口,将他一个人丢弃在无垠黑暗里的场景又重现了。
周燎低垂着头,整个人萎靡地瘫软在地上,他听着背后的脚步声,心脏同频地微弱地震动着。
“嗒。”
“嗒。”
“嗒。”
一步两步三步,在寂静幽闭的空间里,鞋底和地面接触时的踩踏声格外清晰,十几秒后脚步声变成了门把手的按压声。
金属齿轮细微的转动声压迫着周燎的神经,他按着自己的胸口,齿轮在要轮完一整周,门缝里的光就要泄漏进来的一瞬间,他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量,一下站起身冲了过去。
“啪!”
更衣室的门被他一拳砸了下去,随后重重地重新合上,室内重新回到了黑暗。
面前人的背影只停顿了几秒,便松口握住门把手的手转过了身,静静地看着他。
诺大的空间内,两个高大的男人却挤在狭小的门口,因为距离很近,彼此的鼻息也在空气里微妙地萦绕。
周燎的手依然死死地抵在门上,秦湛被他圈在中间,没有任何的行动和言语,他没有想留,但也没有想走。
他只是就这么看着他,带着先天刻在基因里的淡漠,和过往环境铸造出来的冷寂,就这么看着。
周燎从来就很难在他的眼里找到一丝情绪的体现,秦湛就像一台运算精密的机器,被人为的设计,又被人为的摧毁,万事万物都很难掀起他情绪的波澜。
但现在不一样,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但即使在死前,也要让他把刻骨铭心的爱恨都全部讲出来。
“我让你走,你就走?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你要说什么?”
周燎抬起头,眼睛红得可怖:“秦湛,你知道我他妈又多恨你吗?”
“………一样。”
“一样?”
周燎嗤笑了出来,“我和你不一样,我整个人都被你毁了。”
“但你知道吗……比起恨你,我他妈又更恨我自己,我恨你那么对我,可我他吗还是忘不了!
我走不出!”
周燎的目光里像烧着烈焰,充斥着狠戾的杀意和颓废的决绝。
“过去你给我,我就像条狗一样接住,感恩戴德觉得全世界你是对我最好的人,那些他们给不了我的,你都能给我。”
“我每天活着就是等你回来,仿佛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后面你一言不发,突然把我送出去,我就像只无头苍蝇,在现实社会找不到自我,活得行尸走肉……可就算这样,我他妈却还在找你,每日每夜都在寻找你的行踪,从市区开到你户籍登记的住址地,挨家挨户问谁认识秦湛这个人?”
周燎额头青筋暴起,每说出一个字就像在泣血一般,就连撑着门的手都几乎快把那里印出了一个凹槽,现在的他早已是一张已经被撕碎的裂帛。
“再后来,我被送进了医院治疗,一张白单上记录着我所有的症状,你知道被幻觉折磨到想死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知道无法融入正常人类社会是多畸形吗?你知道在电击治疗后醒来我面临了多少次崩溃?你知道我吃完药戒断反应有多严重吗?你知道每天在医生面前装作一切安好是怎样配合的演戏吗?”
“你又知道我恢复正常后再重新出来见到你又是什么感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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