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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看着他一脸的络腮胡须,笑了起来,“长得清秀?那你哥哥们都得长成什么样子?”
巴吐尔也笑,笑了半晌,忽又不笑了,兀自闷了口酒,仰头望着斜阳西落,怃然若失道,“哥哥们死的都很早,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们还活着,会长成什么样子。
后来我才明白,阿塔阿娜不想让我学骑马,不是因为我长得清秀,而是不想我和哥哥们一样,早早就战死沙场。”
寒星也不笑了,风冽冽地刮着,漫天黄沙之下埋了多少枯骨,他们谁也不知道。
巴吐尔又闷了口酒,问道,“你之前来过西域吗?”
寒星摇头,“第一次来。”
巴吐尔皱起眉,“奇怪,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寒星看他一眼,“你的故人同你一样,也是西域人?”
“不,她是西国人,她是西国最为尊贵的公主,不过西国人是不吃猪肉的,这是他们的信仰,所以你不是西国人。”
寒星听了,心中暗暗冷笑。
信仰?
如果一个人到了连性命都没办法保全的时候,所谓信仰,都是笑话。
不过寒星并未表露分毫,只是问道,“西国在哪儿?”
巴吐尔随手往西一指,“很远的,来去一趟,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路上跑死几匹马,也要费上七日的功夫。”
寒星眺着西边天角的血色残阳,陷入沉思,“那么,她后来怎么样了?”
巴吐尔摩挲着□□赤马的银鬃毛,忽扯下一绺,马儿受惊,扬蹄嘶鸣。
银光伴着一声轻叹,徐徐落于黄沙,“死了,带着她刚满三岁的儿子,跳河自尽。”
寒星不再作声,细碎的沙砾打在脸侧,火辣辣的疼。
日头沉入山隘,金紫的沙湮没天空,潮水一样的血色席卷而来,扑开大半个荒漠。
北风顿起,凌乱的碎雪打在头顶,寒星捏着腰间的铜制令牌,弹了弹上头的细小白沫,奇道,“西域,也有雪啊。”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雪,起风了,回吧。”
巴吐尔勒马回行,寒星望着天边隐隐绰绰的一弯白月,扬了扬鞭子,打马跟在后面。
远处,牧人遥遥唱着,“云散金乌初吐……烟迷沙渚沉沉……”
[1]
昔情难再续
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凉。
雪下了几轮,黄的沙,红的血,白的骨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浩渺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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