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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地质特殊,时家长子时岩是在德国深造的地质学者,主攻的专业方向正是祁氏所需要的。
而那个山区,时听也非常熟悉——那就是她被奶奶捡走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时听在大山里目睹各种生命和颜色,从最初用简陋的油画棒,到开始用画板油彩,再到后来被一个来到山沟沟里写生的大佬教导点拨,却一直没有真正画出生命——直到,她失了声。
她的画成为她唯一的发声出口,开始迸发出了真正的光辉。
其中最好的那幅《火山》在很多年前就被一位女性收藏者买走,流向海外获得了不少反响,只是国内并不知情。
而祁氏的地产开发落地之后,大量收购符合这批房产设计调性的书画作品用于室内装饰,其中时听的画几乎被全部选取,成为这批房产的一大宣传特色。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些出自一个小哑巴无数安静的夜,后来她作为背锅侠被报复死,就更没机会亲眼见证了!
哈哈他妈的画,她要大量地画!
这次堂堂正正赚走祁粲那狗东西的钱!
时听抱着画板躺了下来,她要等夜色降临。
在画画的时候,她的心声也会无意识增加,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仿佛置身于色彩的世界里,像流云,像一棵草,像草叶上的蚂蚁。
她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后来外界对她画作的评价就是:以笔发声!
振聋发聩!
…深夜。
祁粲连开了三场视频会议,签署了数个文件,最后还看了两篇好几十页的财报。
这才揉捏着眉心,摘下了低频耳机。
等候在一旁的沈助理适时端着温水和药片上前。
“大少,该吃药了。”
祁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接过水杯,吞服了药片。
这是白礼延这次开的舒缓神经类药物,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七天一个疗程,先看看效果。
吃完药,祁粲闭目思考。
然后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等等,刚才这一长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在他没吃药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听到了。
缓缓地,祁粲冷冽地笑了起来,像是暗夜中苏醒的鹰。
果然,他的工作极为复杂,有大量数据和分析,当他沉迷于工作之中,就根本听不到那小哑巴的声音了。
归根结底,祁粲相信自己的精神力量。
能从当年那样的创伤中走出来,他向来是一个有着意志力的男人。
…直到后半夜。
凌晨三点。
祁粲再次睁开了鹰一般的眼睛。
——「草草草,我草草草,我是一根草」——「嘿咻,飞跃,我爬爬爬,擦擦擦!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如画笔般肆意挥洒,像是有人在他的精神世界随地大小便。
祁粲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这一刻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不是。
她有病吗?到底谁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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