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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看着手头的衣裳,跟着叹了口气。
午食已经做好,卫大虎从上山下来,堂屋里已经把饭都摆好了。
吃的是昨晚便卤好的肉,早上桃花在家闲来无事又焖一会儿,如今已是软烂入味儿,倒上些许卤汁,下饭的不得了。
卫老头也和卫大虎说了粮食涨价的事儿,得赶紧把老屋修出来,如今他心头愈发不踏实:“待会儿吃了饭你就去村里一趟,和你大舅二舅商量下,家中若是没啥大事儿,你就带上桃花,叫上你大哥二哥还有三石去老屋瞅瞅,该推的推,该建的建,早些把屋子和院墙给修整起来,别真出了事儿才手忙脚乱。”
卫大虎点头,他原本还打算这两日去深山里走走,眼下却是不成了,粮食疯涨代表啥意思他心里也是晓得的,还抓啥羊啊,往后推推吧,如今首要的还是把屋子给拾掇出来,别到时候几家人往山里钻,二十个人挤在两间破屋里都转不开身。
还有院墙,这玩意儿才是重中之重,得砍些粗壮的树木,不但要结实,还得围高些,深山到底不比外头,深冬时分若是遇到饿着肚子出来觅食的野猪或狼群,就眼下那毫无遮挡的破院子,十个人都不够它们吃。
想到这些,卫大虎也有些急了,吃完饭,等媳妇收拾好灶房,喂鸡鸭的活儿丢给爹,带着她便去了村里。
他们家午食吃的早,村里人家要晚些,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飘着白烟,从远处望去,端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们小两口这个时辰上门,大舅母还怪开心,他们一家正吃饭呢,也没在桌上,个个蹲着碗蹲在院子里,大舅和二哥的脚底板还全是泥,想来是刚从地里忙活回来,都没来得及洗脚便捧着饭碗开始刨饭吃。
“吃了没?”
大舅母吸溜一口粥,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瞧着是要去灶房给他们拿碗筷的架势。
这画面多熟啊,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卫大虎乐得很,拦住她老人家:“吃了吃了,吃饱了才来的。
您可别管我们,接着吃吧,我自己找地方坐。”
“成,你们拿凳子,我就不招呼了啊。”
大舅母笑着坐回去,她没学汉子家蹲着吃,坐在小马扎上呢。
卫大虎去堂屋拿了两张凳子出来,递给媳妇一个,他们夫妻俩在屋檐下寻了个位置,就坐在陈大石夫妻俩旁边。
陈大石没坐,蹲着吸溜稀粥,大嫂则在喂鹅蛋喝粥,小娃子今儿中午闹腾,被打了屁股蛋,眼角这会儿还坠着豆大一颗泪珠子。
桃花笑着叫了声大嫂,也没逗鹅蛋,小娃子这会儿敏感,可逗不得,一逗就得哭。
方秋燕给儿子喂完粥,把他赶到屋里和他哥耍去,她便拉过椅子和桃花坐到一起,听汉子们说话。
主要是听卫大虎说,听说姑父今儿去镇上了,结果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镇上粮价涨了,素面涨了,连杂粮馒头都涨了,啥都涨,形势不大好。
“爹的意思是咱早些进山把老屋修建出来,眼下地里没啥活计,咱们兄弟几个带上家伙什,再叫上大嫂或二嫂与我们一道进山帮衬下灶头上的事儿,咱赶在大雪封山前把屋子和院墙建起来。”
卫大虎声儿压得低,防着隔墙有耳:“回头有个啥事,咱卷上包袱就能跑,得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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