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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想方设法让自己舒坦些了,越是紧张,一会儿吃的苦头越大,倒是让自己松弛下来,还容易捱一些。
尉迟越却是饿得头晕眼花,方才在热汤中一泡,更是有些心慌,此时仍旧胸闷气短,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两人先后上了床,并排躺下,盖好衾被。
沈宜秋把双手平放在小腹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然而上辈子最后三四年两人便没有同过房,便是朔望日他来她寝殿,也是在侧殿中睡,眼下又同床共枕,要放松谈何容易。
尉迟越却是另一般忐忑,沈宜秋与他并排躺在床上,两人离得很近,他几乎能透过两层薄绢感觉到她的体温。
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莫可名状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萦绕在他鼻端,似花非花,似蜜非蜜,却让他想起清晨带露采下的梨子,咬一口细嫩的果肉,清甜汁液在唇舌间迸溅……尉迟越喉结一动,可耻地咽了一口唾沫,越发饿了。
更可耻的是,他奔波了一整日,饿得腹中抽搐,身上有一处却还不甚安分,连他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沈宜秋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晌,身旁的男人却只是仰面躺着,并无进一步的动作,她不禁有些恼火,自己洗干净脖子,伸长了给他砍,那刀却迟迟不落下来,实是莫大的折磨。
此刻尉迟越也在挣扎——他明媒正娶的新妇就在身旁躺着,他本来无需多问,只要将她腰间带子一抽便可。
可是刚抬起手,他便迟疑了,今日她在仙居殿受了委屈,眼下正满腔哀怨,他拉她行此事,纵然她只能依礼顺从,却也太不体谅人。
想到此处,尉迟越的手轻轻落在沈宜秋的小臂上,顺着她的手腕摸索到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了握,清了清嗓子道:“阿沈,母妃有时就是……今日委屈你。”
这话若是换了平日,他是决计说不出口的,此时黑灯瞎火,免去了几分尴尬,倒是脱口而出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感到沈宜秋的身体一僵。
想来她不曾料到他如此体贴,定然十分动容,也不知会不会背过身去,躲在被子偷偷抹眼泪。
尉迟越心里溢出些许柔情,拍拍她的手:“睡吧。”
那种事不急于一时,不妨忍上几日,待她安顿下来再说。
沈宜秋仿佛被雷劈了,怔怔地望着黑黢黢的帐顶,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郭贤妃针锋相对,尉迟越非但没有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她的一只手还在男人手里捏着,手心已经汗涔涔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自乱阵脚。
她心绪稍平,默默将这两日的经历逐一分析,总算恍然大悟,是她自作聪明,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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