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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袖子抹脸,失智般地对护士讲谢谢。
下一秒,有浓郁的酒气带着大衣兜到她身后。
温童下意识抬头看,就见赵聿生毛衣配衬衫的打扮,顾不着冷,留住那护士交谈几句,意思是我和贵院神外科的顾医生交代过了,拜托你们务必救人。
再来蹲身看她,温童本能脱出,“你怎么找过来的?”
有人如释重负且拿她无奈般地笑,伸把她包里的机拿出来,对着那双肿桃眼晃晃,“你知不知道你认真哭起来,能把我们哭到戴人工耳蜗?”
温童一怔神、一豁然,再抢过机,“啊,怎么打了分多钟啊……”
赵聿生不答话,反捏下机重塞进包里。
配合着叹气,被冷风冻失觉的,紧紧来握她的,一时间不晓得谁汲取谁的体温。
“好奇怪,”
温童不解,“我又没跟你说在哪,发生了什么,你也能找过来。”
某人很自负,“我比你想象的还有能耐。”
真相是,我比你想象的还了解你。
温童顾不得同玩笑。
精神一忽儿正常一忽儿错乱,不多时又无端的痛哭,她坐着,赵聿生蹲着。
她很自然地栽到怀里,栽进一腔酒和薄薄烟草的杂味。
声线支离破碎地,温童说我好难受,“你教教我,该怎么期待,是安然无恙地再次昏睡,还是就么撒放过我?”
二者,赵聿生都没选。
只是拿指揉了揉她哭红的耳缘,贴耳应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感受痛苦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对句话,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释义。
偏偏们在即将失去至亲的痛惧上共情了。
赵聿生说,当年的我跟你在一样,坐在术室门,求们救我妈,觉得失去她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然不是的,温童,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活,死很简单,但也必然失去生存的精彩。
哪怕是痛苦,它一样是生命的底色。
你有没有想过,阿公也同你一道在努、挣扎,那是的痛苦、活下去的理由,只为了睁眼见见你,见见宝贝的人。
温童声线低低地、怯怯地,无意识问赵聿生,“那后来你妈妈……”
时空或许在一刻完成了交叠,话音甫落,那术灯光由红转绿,医生出门通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朦朦耳鸣间,温童听到某人在另一个时空的回答,“她没救过来。”
一整夜,阿公从恢复室转重症再转普通,温童悬灯笼般的心终于落地。
护士通知她没事了,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她才解禁自己,顺带解禁陪了一夜的人,“你也回去罢。”
中午加晚上都喝了酒,赵聿生昨晚几乎是在意识泥沼里死撑过来的,也没怎么阖眼。
和温童一道出院的时候,脚步晃且浮着,需虚虚扶住她才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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