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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完了就回来。”
荀玄微的视线落在摊开的手掌上,“就这七八种叶子,和隔壁院子斗草,岂不是要输?”
“就是不想输,所以才过来……”
阮朝汐瞄了眼不远处的花圃。
虽说是小规模的花圃,长不过十步,宽仅三步,毕竟种在主院的锦鲤池塘边,有专人精细伺候,里头移栽了十几种山里罕见的观赏花木。
荀玄微挪了挪身子,露出身侧遮挡的鹅卵石小径。
曲径蜿蜒通往锦鲤池塘另一侧的大丛茂盛药圃。
“对面药圃里的草木品种更多些。
去那边寻。”
阮朝汐惊喜道,“多谢坞主!”
小心翼翼越过荀玄微身侧,踩过一人宽的木拱桥,一溜烟跑去池子对面的大药圃里薅草。
紧闭的西苑木门缝隙里,几只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注视着主院这边的动静。
清脆的女童嗓音发问,“娟娘子,阮阿般要过来斗草了。
我们可否开门?”
娟娘是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隔着西苑木门看了几眼,摇头笑叹,“郎君偏心。
开门罢。”
谁不知道,这批新选进来的童子里,坞主对阮阿般青眼有加。
搬去主院的,只阮阿般一个。
每日准许在书房习字的,还是只她一个。
阮阿般合了坞主的眼缘,众人私下里议论过不少次,得出的结论,还是因为阮阿般容止[2]卓然。
士族高门对容貌行止的追求,在百年间已经蔚然成风。
越是混乱无定的世道里,士族越是追求衣冠超卓、品貌风流,哪怕人生短暂如流星划过,也定要求个绚丽灿烂,千古留名。
乡郡里的大小中正,品鉴人物高下,举荐拔擢贤才,除了言行,才德,品性,也是要品鉴容止。
上行下效。
从朝堂到乡野,谁不喜欢长得好的呢。
长得好,早晚吃饭都能多勺肉汤。
“阮阿般,你从药圃里拔了多少珍贵药株?”
西苑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容色俏丽的女童探出脑袋,噘嘴抱怨,“我今日必然要输给你了。”
阮朝汐站在垂花门边,女童抱怨的声音不小,她急忙做手势嘘了声。
“坞主那边听得见,小声些。”
两人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在门边斗草。
荀玄微噙着清浅的笑,裹着鹤氅裘,悠然甩了下长杆。
满鱼篓的锦鲤被放生回池子里,重新摇头摆尾地游走,钓竿钩子又加了点鱼饵,继续放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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