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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婚年纪,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亲家。
大公子自觉身子虚废,是个不祥之人,对于说亲之事也十分冷淡,就这么连年地拖了下去。
到了两年前夏秋之交时,他却生了一场急病,忽然间卧病不起。
医者不能自医,傅家老爷连外省名医都千里迢迢请来了,却只得到了“回天乏术”
四字。
绝望之下,傅老夫人便想到了冲喜的法子。
傅敬斋虽然觉得不妥,但终究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也默认让老夫人和管家积极地去张罗此事。
可决心下得容易,真要找人时却不是一两天能定得下的。
既是冲喜,肯定就要八字相合,八字合的,又未必肯嫁。
明知要嫁给半具棺材板了,稍稍心疼自家女儿的,哪肯让闺女受这种委屈?磋磨了一个来月,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但毕竟嫁进傅家是一条富贵的去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勇夫就是赵蘅的父母。
当听到傅家的名头时,赵家二老就已经两眼发昏,万分欢喜将女儿的庚贴双手奉上。
等八字算定,傅家送来泥金漆红的名帖,和一箱箱抬到家门口的聘礼,二老更加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毫不犹豫地就为亲生女儿定下了这桩亲事。
选定良辰吉日,一到日子,直接为她披金戴红,塞进了花轿。
赵蘅所在的大槐村,距离宣州城内傅家有足足一天一夜的路程。
那一天一夜,她就坐在花轿上,任由花轿一颠一颠的,看着红盖头在眼前摇动。
满眼都是红,满世界都是红,红得很绝望。
耳边是热闹的吹吹打打,一路上看热闹的人群在轿外高呼着“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
花轿在傅家门口停下来,锣鼓声全部隐去。
按迎亲的流程,接下来新郎就该到花轿前,在喜婆的引导下打开轿门,掀开轿帘,把新娘子请出来,然后背着新娘子,一路跨过大门和二门,再在高堂上拜堂成亲。
她坐在轿子里,冷冷想着,那位残废的大少爷要怎么出来给自己接亲?
轿子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许多女人在推拉着另一个人,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的。
“别啰嗦!”
有人不耐烦地低语一句。
一路有脚步声朝她靠近过来。
她正在猜测着这是什么动静,忽然视线里就透进了一束光。
轿帘被人掀开,伸进来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极白净但又有力的一只手。
赵蘅吓了一跳,整个人被拽了出去,视线被盖头遮住,她险些往前栽倒,但紧接着一只手拦腰挡在前面。
来人将她一把从轿子里抱了出来,她下意识想挣脱这种被陌生人箍在怀里的状态,就觉得身下一轻,对方顺势松了手,直接把她丢到了地上。
手脚砸地,疼得尖刺一般。
盖头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到一边。
她一抬眼,看到周围人群成堆,大家一时也都愣住了,没见过这种直接把新娘子从轿子里扔出来的场面。
喜婆反应快,赶忙接口:“哎呀,摔得沉,福气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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