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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无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押送至监狱,孰料那队虾兵蟹将竟将他带到了一座临海的私人府邸。
在府邸门口,负责押送他的官兵就将他身上的枷锁卸了下去,要
求他独自一人进入府邸,丝毫不担心他会在中途逃脱。
但阿无也确实没有生出任何逃跑的心思,手心里攥着的那枚小小的长命锁足以锁住他的脚步。
孤身一人穿过前院的假山水榭与亭台楼阁,阿无来到了正堂门口,与邱意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又中计了。
岁洱原本一直不明白邱意婉为何执意要将妆容卸净,又特意把原先那条淡紫色的纱裙换成月白色的素裙,直至邱意婉眼眶骤然变得通红的那一刻,岁洱才明白了,这一招真高啊,皎洁白裙配朦胧泪眼,实在是清纯脆弱,我见犹怜,玩死她哥根本不在话下!
“郎君……”
邱意婉双手互绞,红唇微抿,怯生生地伫立于堂中,一双杏仁眼泪光闪烁,眼眸中蕴含着无尽不安与歉然,看起来极为柔弱。
阿无的内心再度不争气地产生了一股心疼和怜惜,硬逼迫着自己将目光移向了昨日的杀手,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女人是个实打实的骗子,绝不可再信第二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阿无面无表情地将长命锁抛向了邱意婉,冷冷道:“夫人如此神通广大,在下实在是佩服。”
言毕,转身就走,毫无留恋意。
邱意婉既不去接长命锁也不去追,只是绝望哽咽:“世事炎凉,孤儿寡母步履维艰,我不过是想在这苦寒的世事中为自己和孩子寻求一份庇佑,没想到竟惹得郎君如此厌恶,我、我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她的语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愤,到最后还真的一头朝着门外的廊柱撞了过去,看起来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阿无虽然背着身,却情不自禁地洞开了听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细微末节,在邱意婉动身的那一刻他就心惊胆战地转了身,电光火石间便挡在了廊柱前。
邱意婉一头撞向了他的胸口,力气还颇大,不仅把自己撞了个头晕眼花,还把阿无撞了个牙关紧咬。
但力气不大还不行,不然无法表现出自己是真的想死。
“郎君、郎君既如此厌恶我,又为何、为何要救我?”
邱意婉仗着那股头晕眼花的劲儿,顺势将身体依靠在了阿无的身上,却又做出了竭力挣扎、欲要再度寻死的绝望模样,期期艾艾地哭喊道,“我还是死了吧,免得碍郎君的眼!”
阿无紧紧揽住了她的腰,整个人惊慌失措到了极点:“你、我、我没有厌恶你,你、你别做傻事!”
邱意婉也不说话,环紧了他的腰身,将脸颊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上,一直呜呜呜地哭,纤细又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极了一盏遍布裂纹的薄胎白瓷人。
阿无想松手却又迟迟没松手,郁结于自己的不争气,却又无法忽略内心深处的那份担忧和心疼,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就好像自己亏欠了她许多。
岁洱抱着岁岁,姑侄俩皆看得目瞪口呆。
诸澜不明就里,凑到了岁洱身边,挥开折扇挡在了两人的脸前,悄声道:“敢问小友,现在是什么情况?”
岁洱蹙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总结性回答:“妻子的谎话和失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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