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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爽直,与永昌一唱一和,将朱娄挤兑得羞愤欲死,此间默契非常,能得永长青睐不足为奇。”
她说着回头看向郑照,“郑公子应该认识的,胡彭祖的兄长就是胡延年,陪着你们一起回河间府的那个宗正寺主簿。”
郑照说道:“原来是他。”
“正是他,所以有缘法在。”
杜访风笑道,“婚期定在明年的二月,我准备炼制一丸不老丹作为永昌新婚的贺礼,如今只差一味千年灵参须遍寻不得。
想来正是万物有灵,千年灵参早已成精,小女不日便会离开京城,公子若是无事,可愿与我一同游云游?”
郑照不置可否,只问道:“访风欲往何方去?”
杜访风说道:“我翻阅过许多堪舆图,也问过许多老人,千年灵参乃是传说之物,却也有人见过。
往东北走,有一山岭名唤巨门,那里流传着灵参娃娃的故事,有一猎户打狍子时还曾见过穿着红肚兜的娃娃满山跑。
去巨门的路,也正好途经新安县,我准备去看看那个秦老儿到底后来如何了?”
郑照思忖片刻,抬头笑道:“姑娘出门时可来寻我,在下随时恭候。”
南晴瞪着眼睛看他们这样一来一回把事情说定了,急忙站起身问道:“小姐何时走?巨门山可离得远,我这便要收拾东西。”
杜访风道:“南晴,你留在府中吧。”
南晴愣在原地,睁大眼睛问道:“小姐不要我了吗?”
杜访风摇头说道:“你没有向道之心,跟我只是为了多年来的主仆情谊。
身契早些年就已经给你了,如今我们早已不是主仆,听闻你家里人来了几次要将你接回去,我备了些首饰珠宝装在麒麟匣中,算是给你添妆奁了。”
南晴双眼含泪的看着杜访风,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也没再恳求,只“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向青衣女子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
“小姐恩德,南晴没齿难忘。”
自那年她遍体鳞伤的被小姐牵进绿柳池阁,就发现小姐待她从来都和旁人不同,后来她才发现小姐待她从来都和旁人相同。
大爱无私,不也是无情。
南晴伏地肩膀颤抖,似在无声痛哭。
郑照叹了口气,却见杜访风无动于衷,便知她是真的准备离开了,离开尘世从此拜山问道。
“姑娘可曾想过终其一生都不能踏入神道?”
杜访风闻言站起身来,“我当然想过。
求神问道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费青春,抱憾终身,但如果我不去试一试,那么我肯定会抱憾终身。”
她扶起了南晴,笑着对郑照说道,“也许等到几十年后,南晴已经子孙满堂,颐养天年,而我却流落,孤苦无依,但这都是我的决定。”
南晴抱着杜访风哭,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爷和少爷哪会不管小姐。”
杜访风道:“花木不能长青,世上哪有一生注定的铁富贵,人生数此时不分明,彼时也会分明,只愿我石上凿井能到水。”
南晴跪地抱住杜访风的腿,贴着她说道:“小姐吉人天相,定当逢凶化吉,顺遂一生。”
杜访风这次却没扶她,只是回头看郑照,微笑道:“倒让公子笑话了。”
郑照摇头,说道:“杜姑娘只让我心生敬意。”
他在这种境地,是没有抛富贵求长生的勇气。
身在朱门,心向山林,但绝对不会走出去。
杜氏有女,幼而好道,志慕神仙,通学百家,曾讲阴符经,后遁入山林,欲求冲举。
郑照回到安平坊中,将房契地契等物都交给了郑泰从河间带来的老仆,略交代几句,就坐在窗前看着花错。
花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调头就向外跑,似乎不愿听郑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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