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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照笑着说道:“柳三娘现在哪里?”
白骨闻言疑惑片刻,随即明悟过来,这柳府内的妖怪就有百十个,放在哪儿都不算小的规模。
能聚集起这么多妖怪,可见柳三娘不止是修为高深。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问柳三娘呢?
白骨疑惑的看向郑照,郑照没有回答,仍是问道:“三娘呢?”
白骨道:“好像是什么庙会,啊,不,是什么诗会。”
这阵子柳三娘经常出去与秦元封偶遇,郑照叹了口气,不知他们究竟如何,但他不想过多参与进去。
诗会,曲水流畅。
“要论家学底蕴,谁不知道我们县尊出身颍州郑氏,先祖乃是七百年前的先丞相郑泰。”
清瘦老者笑着看向上首。
坐在上首的是县令郑宝纶,他身穿常服,手拿酒杯,十分谦虚的说道:“实在过誉,本官论文采向来一般,只是读书进学时刻苦,而今案牍劳形,不如程教谕潜心笃志,专注学问,这次诗会啊还得是教谕做魁首。”
程教谕道:“大人案牍劳形是为君主鞠躬尽瘁,也为百姓谋福祉。
就比如今日,百忙之中还抽出空闲为县学的学子举办诗会,令大家放松一下秋试前的心情,可谓虑无不周之处。”
秦元封立在下首,耳朵里听着那两位互相吹嘘,回头想与身后的胡慎远说些闲话,却见胡慎远危襟正坐,一副正经模样,自觉没趣的摸了摸鼻子,秋试肯定他不过,在这里也是滥竽充数,不如去寻些乐子。
这样想着,他转身边往县学外走。
因为县学与衙门比邻,县里能找乐子的地方都要往西去。
秦元封刚出县学的门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纤细窈窕。
“咦,秦公子?”
柳三娘拿着刚买到的鲜花回头看见秦元封,露出一脸惊讶。
秦元封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要搭话,这时也不用了,他笑着说道:“柳姑娘出来买花吗?”
柳三娘道:“家里的花我都带腻了,让人出来买等到我手也不新鲜了,还不如我自己来买。”
秦元封道:“这里县治虽好,但难免有不长眼睛的闲汉,姑娘还是注意些。”
柳三娘道:“祖父都没你能教训人。”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街角处拐来一顶轿子,迎面与他们走来。
正擦肩而过时,天空盘旋的灰鹞子俯冲飞下,掀起的微风翻动轿子窗帘,里面安坐的俏丽少女眼睛一下瞪圆了。
“停轿!”
孙幼珍吩咐道。
几个轿夫听到这声很莫名其妙,这时在大街上,小姐喊停轿是要干什么?尽管摸不着头脑,可他们只是雇来的轿子,也管不着那么多,小姐喊停,那他们就停。
轿子停下,孙幼珍看着前方并肩而行的男女咬紧了下唇,缓步走了过去。
“秦元封。”
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秦元封听到突然浑身一抖,止住脚步,却不看回头看。
倒是柳三娘听到这话,笑着回头道:“秦公子有人叫你啊。”
孙幼珍一步步走过来,眼睛打量着柳三娘,见她眉开眼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就把目光移到了秦元封身上。
秦元封额头冒汗,嘴唇翕动,手足无措。
“幼真……幼真……你听我说……”
孙幼珍见此冷笑一声,扬起手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闪了秦元封一个耳光。
“以前算我瞎了眼,我自认倒霉,秦元封,从今往后我不想见到你。”
话说完,孙幼珍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转身后泪水就顺着面颊往下流,然而她离开的脚步一点都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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