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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怎么了先生?”
她偷偷瞄了一眼那纱帘,烛光淡淡投在帘上,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你近来表现很好,去过的几个诗会对你的评价都不错,今日的香市也有人在传你‘一笔绘灵韵’之事。”
那清冽的声音,自帘内缓缓传出。
“陛下最近对你与乾景的婚事,亦有松口之意,故而相府往我这里递了帖子,邀我明日登门聊作感谢,我应下了。”
“好……”
一个字刚刚吐了半声,她攥着衣裙的小手蓦然一紧,猛得就抬了头。
啊?
什么?
江淮之要去她家?!
相府。
符柚自江府满腹心事地回来,甫一踏入自家门槛,便被娘亲房里的王嬷嬷堵住,一路唤到了家中的理事厅里。
安阳长公主一袭华贵的满幅金绣雪狐裘裳,蹙着眉坐在上首位置,只饮茶不言语,那周身的天家气魄盖也盖不住,叫整个厅内气氛静得可怕。
她也是个识相的,一进屋便乖乖在中央站好了,只那双眼却闲不下来,不住地睨着跪在那边的符乔。
睨着睨着,心里就敲打起来。
如今奶奶尚健在,爹爹虽贵为当朝丞相,却也碍着这根亲情的筋,一直没有分家,只拾掇拾掇周边,给这处宅邸扩大了四五分,修葺得好了些,挂上个御赐的丞相府檀木牌匾就算完事。
但她打小就没怎么去过三叔那边的院里,逢年过节与那边的兄弟姐妹也只是点个头的关系,就算在族里设的书院里学过半年,也是成天跑出去玩见不着人影,实是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个不知行几的堂妹妹。
就算不经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伤着人心了,都是自家姊妹,她赔礼道歉就是了,何苦光天化日之下铁了心要她难堪?
这般琢磨着,她越想越气,眼神也愈发不友善。
江萦月拼了命去帮她说话,使劲才给这个符乔回心转意的机会,结果反倒是越描越黑,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替她圆回这个场!
“我……”
她刚想开口跟人干仗,座上的娘亲忽就站起来了。
“夫君,我皇兄可有说什么?”
她寻思怎得身后突然这么凉呢,这才注意到爹爹刚携了一身寒气回来。
“没说什么。”
符从南端起杯热茶一饮而尽,瞧着面上不是很高兴。
“人家太傅大人,当场把这事扛下来了,顺带还上了道请罪折子。”
“这是何意?”
安阳长公主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桩流言眼下虽传遍京城,那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柚儿纸上画的就是那江家三郎,对错不过凭在场女眷们一张嘴,只要咬死了没有画过,谁又敢为难我们丞相府?”
“是没证据,那不是让我们家好柚儿上手撕了吗!”
他瞄了符柚一眼,那小娘子登时就汗流浃背了。
“那别人还说了,做贼心虚,没画撕它作甚,洗都洗不干净!”
“呃……”
小娘子被那怒气扫到,乖乖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
两人顿时齐齐喝道。
“来了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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