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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是打死之后也再不愿听我的话,是吗?”
“是。”
每回答一句“是”
,吕文徵的脸就黑一度,看着杨灵籁的眼神就冷一度,说话都声音也就越高一倍。
吕献之无动于衷地回看他,甚至在他的眼里找不到丁点的为难和父子情义。
这一对父子很早之前就不是父子了。
吕文徵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承认了这一点,所以他指着杨灵籁,斩钉截铁道。
“好!”
“那你便给杨氏一纸休书,休了她,你就还是你,也就还会听我的话,还能做回原来的吕献之!”
王氏附和,“对,听你父亲的话,休了她,你还是母亲的儿子,是旁人攀之不及的名门子弟,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本意是想救表哥回头是岸的曲漱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瞪圆双眸,心中一片寒凉。
凉了
“我不会。”
吕献之麻木的眼睛里被难以理解充斥着,晦滞地盯着这对亲生的父母,难以名状地、平等地对他们彻底失望。
他迟钝地摇着头,声音里是嘶哑,是黯淡,是茫然。
“你不能不会!”
吕文徵强迫吕献之看他,一双锐利的眉眼里几乎都是逼迫与胁迫,用极近的父权去压榨本应该听话的儿子。
而杨灵籁在亲耳听到那几个字后,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疯了。
休了……她?
就因为宽限了吕献之的求学,就因为吕献之勇敢地反抗说了一次“不”
字,就因为这些?
迟钝缓过神的王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纠缠住吕献之的人,偏执地一遍一遍地说服,为此甚至可以不惜极近贬低。
“献之,杨氏非你良配,继续与她待在一处,你会疯了的。”
“她本就是一介庶女,嫁入公府乃三生有幸,可占了你的正妻之位是叫人耻笑的,你还年轻,不知晓咱们国公府在外的名声,日后见了那些同袍友人,你又如何自处?”
“你不愿休她,便正大光明的和离,送她回去,杨府不会不管,再说你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既是什么都没有,便还是男未婚女未嫁,日后各自安好,也是好事啊。”
杨灵籁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第一次体会如同街边摊贩上的杂物被人随意估价、评判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时刻都要喷出带毒的唾液,还没沾到身上,都觉得恶心透顶。
王氏知道的不少,新婚之夜他们确实未曾发生什么,之后也什么都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这人都是在算计什么,等着短暂的三月过去,便使劲为吕献之安排妾室,甚至外室?
将她架空,彻底做一个既没有夫君宠爱,也不曾名正言顺,甚至没有生育权利的摆件?
“你……闭嘴。”
吕献之喉结滚动,艰难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绝望和难以置信。
王氏却不管不顾地还在说,“献之,国公府不会害你,我与你父亲也不会害你,走到如今这一步,杨氏是万万不能再待了,自从她来了,府中恶事频发,乃是与国公府命格相冲,与你更是冤家作孽,……”
却没看见,她每说一句,吕献之的头便垂的更深一点。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直到忍无可忍地陡然抬头,如同直视最厌恶的东西,质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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