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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查理身后那栋奇怪又破旧的塔型建筑,有人说里面死过人不吉利,是凶宅,所以才会被废弃;也有人说它是棕仙和矮妖们的秘密作坊,因为窗户里偶尔会闪过奇怪的光;而老鞋匠说,它是一座曾经住过女巫的女巫塔,是神秘的、邪恶的存在会光顾的地方。
尽管它只比老约翰铁匠铺的烟囱大,和那些巍峨的、高耸的、神秘的法师塔比起来,差远了。
调皮的孩子们总是被禁止进去探险,而查理在一个月内接二连三的失败,也被认为与这座怪塔有关。
多不吉利啊,老人们觉得他得去敲敲木头求好运,但不能是塔后的那棵松树。
因为松树往往用于哀悼。
言归正传,尘封的怪塔的门开了,在一个平凡的午后拿着钥匙住进塔里、一心想要成为魔法师的查理,在杰弗里的心中就成了神秘的代名词。
他总觉得他会不一样,瞧瞧,这一个月过去了,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脸都丢光了,他还没有放弃呢!
这是多么令人崇敬的、执着的梦想精神啊!
如果查理知道他的想法,大约又要叹气。
因为此查理非彼查理,那个一心想要当魔法师的查理,已经在五天前因为酗酒去世了。
再醒过来时,这具躯壳里装着的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纪白。
纪白在穿越前是一个美院的学生,正值大四,背着行囊去某地写生,却在半路遇上泥石流。
再次醒来时,他就躺在怪塔的房间地毯上。
窗户半开着,棕红色的松鼠站在窗台吱吱叫,举着一颗又一颗的松果往纪白身上砸。
最后一颗命中额头,硬生生把他给砸醒。
松鼠怪叫着跑了,纪白这个从二十一世纪飘荡来的灵魂,却不得不留下来面对穿越的离奇现实。
好在他穿越之后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幼年时父母离异独自长大的经历造就了他处变不惊的性格,这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查理·布莱兹,嘉兰帝国南都郡柳利勋爵家的养子。
柳利勋爵共有二十余位养子,按他的说法,他只是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童,让他们陪伴自己同样可怜的体弱多病的孩子长大。
于是在勋爵的亲子顺利长大,举办盛大的成人礼时,勋爵遣散了所有的养子,放他们自由。
查理回归了自己的姓氏“布莱兹”
,而这时,他也刚满十六岁。
他得到了来自勋爵的遣散费,一笔钱和一处房产,也就是位于嘉兰帝国中部玛吉波城的灰帽街16号。
负责遣散事宜的管家告诉他,勋爵知道他想成为魔法师,这栋无主的法师塔就是勋爵大人最后的恩典。
玛吉波城,虽然不是王城,距离勋爵家所在的南都郡也很远,却是嘉兰帝国的魔法圣都。
这是一个魔法文明空前繁荣的时代,建筑、服饰隐约有中世纪的风格,但魔法的繁荣似乎拨开了那个时代特有的沉重和阴云。
没有女巫会被绑上火刑架,死灵法师都能堂而皇之地走上街道,精灵、矮人这些异族,也不再是奇幻小说里的虚构角色,而是现实。
“铛——铛——铛——”
浑厚的钟声从远方传来,杰弗里和纪白齐齐抬头望向城中。
那高耸入云的尖顶钟楼里挂着白色的圣钟,圣钟响了,日暮了,伟大的灿金的太阳即将落回自己的王座,在那个传说中的巍峨壮丽的宫殿里度过整个夜晚。
月亮的信徒走上了街头,他们总是佩戴着弯月状的莹白色宝石胸针,在月亮即将升起时开始一天的祷告。
日月有时同辉,彼此的信徒维持着一定的平衡,但世事总有意外。
纪白穿越过来的那一天晚上,当他第一次从窗户里望向这个异世界时,那些信徒就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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