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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人……全部葬身在火海当中。
那时她已经十二岁了,记忆里,一片骇人的红色火光,晃动的人影周围沾了无数火舌,成为此生不灭的噩梦。
那时候,她时常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没有被带走,让她孑然一人,活在这个凉薄的人世。
小酒,小酒。
这个名字藏了太多悲伤和回忆。
十二年了,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是以刚才从男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她什么也来不及想,那片火光就回到了心里,滚人的温度,嘶声裂肺的呼救,犹在眼前、耳边。
她记得,自己当时站在那片火海面前,呆呆看着,四肢僵硬,无法挪动,每个活着的身影活生生被火舌吞没,吞没……那一刻,自己也被扔进了地狱。
不,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爸、妈、哥哥……”
泪水肆虐苍白无神的面颊,小小的肩膀抖成秋风的落叶,“我真的……很想你们!”
——深藏不露,白筝清晨特有的细腻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将房里的一切摆设铺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寂寂。
她的腰弯着,男人的臂弯是唯一着力点。
微微睁开一线眼,目光所及里,男人背后有光进来,洒遍他的轮廓,落在他的发上。
这片光,晃了她的眼。
在对方把呼吸渡过来时,她闭了闭眼,心底蔓开一抹叹息,从最开始的无所适从,变成了纵容。
“昨晚,你们都喝醉了。”
莫晨曦坐在床沿,肃着脸,掀眼瞪向抱臂斜倚着衣橱的男人,咬牙,“醉得不省人事,我一个个送回房间的,还不肯上楼。”
白灏臣低低咳了声,“以后我不会让小筝喝成这样了,乔叔也不行,乔叔年纪大了。”
“可不是,他昨天晚上来拉着我坐在床头说了老多话了。”
想起那些没来由的话,莫晨曦心头浮现几分郁闷,看白灏臣的目光里掺杂了很多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东西。
白灏臣剑眉微挑,“我倒是没见过乔叔喝醉的样子,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呃……忘了,就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听得我都糊涂了。”
莫晨曦摸了摸鼻子转换话题,下巴往沙发那儿抬了抬,“我们的礼物你还没拆呢。”
“这个,是白筝送给你的,这是乔叔送给你的,这是我送给你的。”
她一份份地分开来,以防混淆。
白灏臣直接拿了她的那一份,打开来,里面是一张刺绣手帕,莫晨曦有点紧张,毕竟这份礼物太“轻”
了点。
“你要什么有什么,我要是用钱买的,你也肯定能很轻易得到,所以我就绣了这个给你。
唔,这可是我自己绣的,上面有你的名字,全世界独一份,你有钱也买不到第二份!”
听她一直在强调“独一份”
,白灏臣眼角眉梢都浮了层淡淡笑意,侧首,黑亮的眼眸睨过去,“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含义了?”
莫晨曦眨眨眼,“没,没有了。”
其实有的。
唔……矫情了来说,这是他们家女眷的传统,母亲经常帮父亲做手帕,什么场合的都有,折进西装里的,折进口袋里的,折进卫衣里的,一针一线都是母亲捏着针绣出来的,用旧一条就接着做一条新的出来。
母亲是个贤惠的女人,有这份耐心。
晨曦自问及不上母亲,但清晰记得母亲对她说的那句话:做条手帕让他带着,也让他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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