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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闯了进来。
或许是见到他端坐在床上,一副等人的样子,阿福意识到什么,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纪渊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到窗前,身上带着凛冽的寒气。
谢霖只穿了一身里衣,被激得起了打了个哆嗦,他不再垂着眼躲避,而是仰头正视回去。
一夜未归的纪渊双眼赤红,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双眉拧起,下巴绷成一线,看着像是在咬牙。
这小孩,还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谢霖忽然想到了从前纪含常教育纪渊生气的时候不要总咬牙,小心老了咬不动。
当时纪渊全无所谓,只叫谢霖以后等他没牙了煮粥喂他。
谢霖不说话,心里却想,若是到了纪渊没牙的时候,自己大概也早死了吧。
现在的纪渊自然不会让谢霖给他煮粥了,但小孩的习惯依然没改。
想到这里,谢霖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因为往事好笑才笑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今日气氛这样凝重,他却没忍住。
谢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太多事情他想不明白,把握不住了,又何必多纠结一个笑。
纪渊却不笑,眸中除了恨意,还带了浓厚的悲哀。
他终于开口了。
&ldo;我只问你两件事,&rdo;纪渊盯着谢霖,咬字很重,&ldo;一件关于太傅,一件关于梓明。
&rdo;
&ldo;好。
&rdo;谢霖像是在回答阿福劝他睡觉一样,轻巧答应了。
&ldo;你好好说明白,我听你解释。
&rdo;纪渊又补充道。
&ldo;好。
&rdo;谢霖猜到,纪渊一夜未归,大抵是去查这些事了,他明明自己查过,却还愿意听自己解释,倒也稀奇。
&ldo;太傅参奏纪常,这事你知不知道?&rdo;
&ldo;知道。
&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没有确凿证据,贸然进谏,就是死路一条。
&rdo;
&ldo;想到了。
&rdo;
&ldo;那你……&rdo;纪渊喉头一哽,&ldo;那些所有证据……&rdo;
发问的人停了下来,像是不舍继续,谢霖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不等他问完,便直接回答:
&ldo;太傅本不知其间关窍,他主动来问我,我便全告诉了他,后来他要进谏,是我整理了材料,将所有调查到的线索交给了他。
&rdo;
左闻丘举谏纪常中的许多线索都是纪渊和谢霖调查到的,其间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无需发问也能想到,定是谢霖将所有内容交给了左闻丘,促成参奏纪常一事。
&ldo;你明知太傅为人刚烈,明知没有证据,明知纪常性狠,谢霖,你明明都知道,你依然如此行事……&rdo;纪渊深吸一口气,看谢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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