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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撞开,巧月和玲珑跑到门口一看,王焕被人背着进了屋,脸上疼得尽是冷汗,嘴唇也白得骇人,腿上夹着两根木棍,打着布帛。
“这是怎的了!”
巧月的眼泪唰得涌了出来,几人七手八脚的把王焕挪到了榻上。
王焕的工友抹了抹脸上的汗叹道:“今日背石砖上城墙时踩空了,自石阶上跌了下去,腿断了。”
“工头差郎中给接了骨,说是至少得养上几个月。”
见丈夫双目紧闭着疼得说不出话,豆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巧月一个农妇也慌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豆子哭得巧月心烦,抹了把泪骂道:“嚎丧呢?你爹又没死!”
豆子被吓着了,又被巧月吼了一嗓子,瘪着嘴扑进了玲珑怀里。
玲珑哄了豆子两句,又去灶上烧了热水,浸了巾布端给了巧月。
“给大哥擦擦身吧,能舒服些。
你也莫要太忧心,伤筋断骨只需好生将养,人没大碍就好。”
巧月点了点头,接过巾布开始擦拭王焕脸上的冷汗与尘土。
王焕睁开了眼,看着媳妇面色惨淡,眼里也有泪光翻涌。
“我对不住你和豆子,我这一摔,许久都不能出工了,还得累你照料我。”
巧月扯出抹笑:“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男人,是豆子的爹,平时你养着我们娘俩,日日辛劳,这厢你就好好歇一段时日,我出去找些工做就是了。”
王焕握着媳妇的手,忍着剧痛说道。
“咱们城西人也就能找到些苦力活或木泥工做,你一个妇人,哪里做得?”
听着夫妻二人的对话,玲珑心中已有了决断,情势至此,许是天意。
“大哥,还未来得及与你说,我被官差选上,明日就要去公府做女婢了。”
“听闻公府下人的月银很是丰厚,既然如此,家中开销自不必发愁了,你安心养伤便是。”
巧月回头欲言又止:“妹子,你……”
玲珑抱起豆子放在自己膝头,给他擦了擦一脸已经干透的鼻涕眼泪。
“嫂子宽心,我会处处谨慎。”
第二天天刚亮,两个官差就晃晃悠悠的来了。
“快着点,今天把她送到府上领了赏钱,哥请你喝花酒,足有二十两呢!”
龅牙打着哈欠加快了脚步:“来了来了,这么合适的苗子可不能叫旁人抢了先。”
原以为来了还少不了催促几句,却不想刚按地址找到院门口,就见着玲珑穿着昨日刚买的那身襦裙,婷婷的候在篱笆外。
见了两名官差,做了个万福礼。
“见过两位官爷。”
与昨日的穿着打扮,谈吐气度全然不同,还梳了个双螺髻,一张俏脸盈盈润润,就是黑了点。
好家伙,未施粉黛就已至这般颜色,要是再白净些打扮打扮,别说送去做婢女,就是送过府做姨娘也绰绰有余。
两个官差看得呆立了一会,那个被唤作乔爷的先回过了神,用胳膊肘拐了身边的龅牙,龅牙才收回视线,抬手抹了把嘴角的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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