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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惜是听到鸡鸣声醒的,睁眼的那一瞬间她略有些失神。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环境,还有窗户缝隙中透出的微光。
昨夜是怎么睡着的,她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
空气中早已没有榴莲饼的味道,也察觉不到一丝曾经有人来过的气息。
她记得自己因为生气,也不管他有没有走径直脱衣就睡。
似乎是她睡着之后那人才走的,也就是说她不仅敢在他面前穿衣,也敢在他面前脱衣。
推门进来侍候她早起梳洗的还是何嫂,何嫂笑容满面地端着水进来,瞧见她已经醒来之后笑得更是真心实意。
“姑娘可醒了,鸡叫两遍了。”
闻鸡而起,日落而息,是山里人的一天劳作的依据。
早饭是米粥并几样小菜,还有一碟烙饼子。
何嫂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发现裴元惜真不娇气,不用人叫自己起了,也不像那些个世家的姑娘们派头足讲究多。
想到这位裴二姑娘曾被当成庶女养了十五年,目光中不免带出几分同情来。
裴元惜吃得不快不慢,吃的倒是不少。
这样的处境,养好体力才是硬道理。
她吃完饭后在院子里走动,远看着错落的田地间依旧不少人在翻地开荒。
院子里打杂的两位妇人一边干活一边偷瞄她,她看到她们拿出一布袋子豆子出来拣,慢慢朝她们走去。
也不说话,搬个小板凳坐在她们旁边,同她们一起挑拣豆子。
妇人们瞧着她的举动,先是惊讶后是不自在。
再一瞧她那白玉葱般的手指,衬得那些豆子都金贵不少。
“姑娘,这是粗活,你干不得。”
一个妇人劝说。
“索性我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妇人们听她这般说,自是由着她去。
她学着妇人们的样子将豆子里干的瘪的挑在一边,坏的挑在另一边,好的放进另一个布袋里。
那玉般好看的手指挑拣着豆子,说不出来的好看。
妇人们目光变得惊奇,因为她们发现她还真的会干活。
这姑娘真是好,听说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嫡女,长得跟天仙儿似的还不娇气,是个会过日子的。
怪不得公子惦记着人家,千里迢迢里将人从东都城里接来。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咋就干活都这么好看呢。”
另一个妇人都看痴了,瞧瞧姑娘的脸嫩得跟豆腐似的,还有眼睛鼻子嘴巴,怎么就这么好看。
前头说话的妇人道,“这姑娘家要是长得好看,别说是干活,就是往茅坑里一站那也是仙女模样。”
“你说的什么话…”
另一个妇人怨嗔着,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同伴说话太粗俗,不知不觉闹个大红脸。
“瞧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
前头的妇人连呸两声,“姑娘你可别和我们一般计较,我们就是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贵人,头一回跟贵人坐在一起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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