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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焱迅速挥手,陈姜消失,镜面恢复流光溢彩。
他再次闭上眼睛。
紫衣司阴曾悄悄下过十九界,见冥君大人肃色整容,不动如山,而寒冰溶解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颇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如此不知又过多久,师焱二度出定,第一件事仍是看了水镜。
这一回陈姜身在家中,手里端着一碗饭,正满院追着一个四五岁小男孩跑:“大郎,吃一口,就吃一口!”
那孩子不理她,还回身冲她做了个鬼脸。
陈姜生气了:“治不好你了还,等你爹回来,你的小屁股就要开花了!”
师焱心神一懈,慌忙又挥灭了水镜,滞然半晌。
她有孩子了?她已经有孩子了?她曾说过的无儿无女晚来无靠的凄惨不会出现了,好事啊这水镜也不需再看了。
三度入定,三度醒来,师焱拿着水镜发呆。
出定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再看一眼其实无妨。
虹光褪去,陈姜面容渐渐清晰。
师焱一愣,她竟然在哭?镜中人靠着床柱子,抽抽搭搭泪花闪烁。
她看起来比上一次年长了些,发型衣饰越发显得成熟稳重,只是那张脸,仍是眉眼妍丽,娇美动人。
她在哭,哭得还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捶着胸口,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度悲痛之事。
房门吱呀一声,画外一个熟悉却显出苍老的声音道:“姜儿,别哭了,袁家两位少爷来了。”
陈姜揉着眼:“叫他们一边儿玩去,别来烦我。”
“你说你哭啥,大郎爹也是为了他好,你老把他拘在家里,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陈姜忿然:“在家就不能学啦?我这些年教他的东西抵得上他在太学学十年的,人学习的目的是为了拓宽眼界,开发思维,丰富自己,不是为学而学,为光宗耀祖而学!”
“唉,你又在胡言乱语些啥,说了娘也听不懂,人都已经走了,别念叨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从一个小奶娃子带到如今,就这样被那个没良心的带走了,简直是剜我的心!”
陈姜悲从中来,眼泪汪汪。
没良心的,是周望元吗?他为何要带走她的孩儿?师焱正想着,忽听镜中又传来一阵聒噪:“陈姑姑,给我做大马!”
“陈姑姑陈姑姑,我要大海船!”
两个男童在画面外叫嚷着,陈姜擦擦泪珠:“你们娘倒是省事,动不动就把孩子往我这儿扔,我是开托儿所的啊?”
“陈姑姑,什么是托儿所?能骑吗?能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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