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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长孙璞瑜恨恨瞪着颜华池,后者一脸无谓地耸了耸肩,于是他转头用悲愤的语气对着沈长清道,“我的嫡孙女儿死在您徒弟手里,您是国师是仙是人人景仰的长清君,您若不能主持公道给老臣一个说法,老臣只好撞死在这大殿上,随我那命苦的孙女儿去了!”
“说法”
,沈长清把茶杯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反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杀人偿命?”
沈长清站起身,抽出旁边官兵的官刀,向着颜华池的脖颈斩去。
颜华池笑眯眯地看着沈长清,轻轻道,“师尊。”
那刀就停在他颈上皮肤不足一公分的距离那,沈长清往后一甩手腕,那刀跟长了眼睛似的插回官兵的刀鞘之中。
“给你一刻钟,解释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回家吃饭。”
沈长清似是觉得无趣,坐回太师椅上,靠着靠背闭目养神。
我四岁上山——才怪
沈长清大抵是累了,闭了眼就没再动过,颜华池把目光从沈长清衣领处移开,视线慢慢往下,在那戴着菩提的左手手骨停留片刻。
“怎么说呢……让我捋一捋……这个事吧,还挺…突然。”
许光韵打起精神,注意力集中在颜华池身上,这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长清君这个徒弟是真的一身矜贵气,不是指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裳,是指气质。
天潢贵胄的感觉。
这感觉中又不同于寻常公子的娇贵,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说是贵气其实更接近文人身上的清气。
但他一开口,这清气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
这个人的眼里,好像没有生死概念。
他说,“那天夜里——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辰,我从府里溜出来,漫无目的地转悠。”
“皇城宵禁,街上也不见个人影,我走着走着,迎面撞见一小孩儿,小孩举着串糖葫芦,硬要送给我吃。
“我一看那孩子没有影子,我就寻思,这果然是个死人,于是我就叼着糖葫芦——我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你也知道我师尊他不下山,连带着我也与世隔绝——这个叫糖葫芦的东西怎么跟蜡烛一个口感?”
“你……你说你知道那东西不是人,你还吃了那东西给的糖葫芦?”
许光韵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人要么是个奇葩变态,要么就是个害了失心疯的,他讪讪道,“那个……本官觉得,那大概就是蜡做的。”
沈长清睫毛微颤,好半天才从那满身倦怠里掀开眼皮,望着自家徒弟的眼睛,“没吃过?”
“也是,你自五岁上山,便是吃了多半也不记得……”
“四岁”
,颜华池补充道。
“嗯,你接着讲”
,沈长清又合上眼,“等会碰见了买一串……两串吧。”
他这样说着,闭着眼睛,没人看见他眼中一瞬间的迷茫,“三千年了……如今我亦不知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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