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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吐出一口艳血,专门往她脸上报复的。
阴萝早有所料,偏过了头,那血全落在她的颈窝里,如同大碗的、被打碎的胭脂。
阴萝呶呶不休,“我怎么没有心啦?你给我不就有了吗?你看看人家神女救世,剜的是整条的神髓,整颗的心脏,整副的神魂,你竟然只用一半儿打发我,你看不起谁呢?好好好,你嘴上说着喜欢我,还要跟我拜观音,心里其实计较着是不是?一颗心都舍不得,你真小气真讨厌呀!”
她脚踝的软东珠足镯还踢了他下。
少年魔种又恨又爱。
分明,分明她哄骗了他,践踏了他,背叛了他,调儿到现在竟还黏黏糊糊的,如同黏连不绝的姜蜜汤,连讨厌二字都被她嗔得娇娇软软,好像不是什么血腥遍地的剜心现场,而是跟着小情郎在纱幔之间,说着一些羞人的床笫私话。
“元幼平——!
!
!”
练星含血泪斑斑,“我是魔,是魔,不是什么神女,我也不救世!
!
!”
我的魔心都剜了半颗,给你供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不救世,那你救我呀。”
元幼平这个小魔头,简直把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发挥到了极致,她手指硬是挤进来,与他十指相扣,扣在冰冷颈侧。
“放开!
你恶心!
谁要救你?你放开我!
!
!”
练星含气息凌乱,又不得挣脱,只能冷冰冰钉着她的颈段,想着若能折断最好。
这才看见,她那脖颈脱去了那毛茸茸的玄狐披领,里头竟戴着一只红铜胎质的桃枝细蝎重镯,那桃枝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桃枝,它柔弱纤细,却把毒蝎胸脚都紧紧捆起来,螯肢被翻过去,抵着蝎额,隐约露出暗红的厣面。
这也是他跟元幼平惯常洞房的模样。
她总是喜欢从身后捆束着他。
少年魔种原本失血的、苍白的面容霎时卷起了漫天云霞。
这个,这个混球,竟然把这么不正经的求欢图案戴在脖子上,她,她就没有一点知羞的心吗?
也是到了登真,练星含才知晓一些传说风俗,譬如蝎子,意味着携子,更意味着子孙延绵,从他五岁遇见元幼平那一刻起,她的发上,身上,佩戴的都是一些冰冷的、细条的、华贵的玉京子,何曾见过她梳起了蝎尾辫,戴起了桃蝎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似她从伏波归来之后,她的目光逐渐在他身上流转,也愈发喜爱一些与他有关的蝎辫、蝎镯、蝎衣了。
元幼平……是爱他而不自知吗?
也是,这小混球虽是把他弄得极狠,可每每行事,总是极为天真娇蛮,又孩子气十足,你看那软溜溜的脸团儿,茸毛细细带粉,都好像没开窍呢。
她会为他而开情窍吗?
他心魂颤飞,指腹被她压着,陷入她那水奶酪
()般的细腻肌肤里。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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