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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病初愈,别碰冷水,”
季松临眼疾手快,接过外婆手里的花盆,任劳任怨地说:“这些花交给我。”
“别抢别抢,你们年轻人,哪懂照顾花,”
老婆婆嫌弃似的,拍掉他的手,嘟囔着:“去别给我添麻烦。”
一簇挺秀雅致的植物里,老太太扭着稍显臃肿的身躯,布满斑点的手指拂过花叶,掸去风尘,动作轻柔而小心。
她那惜花神色与徐子华逐渐重叠,徐尘屿想起父亲也爱花,客厅瓷瓶中有玫瑰,有丁香,偶尔也有晚香玉,不过,他最爱的还数虞美人。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说的就是这种人。
季松临走在他身旁,偏过头,小声说:“老太太种的花,她可宝贝了,我有一次不小心碰坏两株,挨了一顿揍呢。”
徐尘屿听得有趣,笑得眯起眼睛:“这么凶啊?”
“可不是”
这一句说得比上一句更小声,季松临压低了嗓子,不敢教爱花如命的老太太听去。
“尘屿,进屋坐,吃了早点再走啊,”
沈夕澜处理好后,笑得灿烂,轻轻推开正厅的大门,招呼着他进去坐。
沈夕澜原本打算亲自下厨,冰箱里放着鲜肉和饺皮,还没打开冰箱门,就被季松临制止了,连拉带拽的被外孙“轰出”
厨房,他自己系上围裙,鼓捣早点去也。
难得厨房有帮手,沈夕澜乐得清闲,她和徐尘屿聊得起劲,缠着他又讲了个警察故事,茶壶里煮着大红袍,幽远的茶香溢满屋子。
客厅不算太宽敞,好在干净整洁,家具清一水的乌木桌椅,其上铺着水莲湘绣靠枕,老派风气。
墙壁上挂着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着一袭如蝉纱薄的月白旗袍,脖颈坠着一条翡翠项链,身材高挑,鹅蛋脸配一双浓丽眉眼,巧笑盼兮间,蕴涵着一份世人不及的风情。
老太太抬指,抹去照片框底的灰尘,她把面一扬:“我囡囡,好看吧?当年追她的人排到了胡同口”
讲到这里,她语气打趣地说:“有个痴小伙,尽来门前说傻话,什么要爬上天去,把那月亮掐下来,给我囡囡当发簪呢”
徐尘屿再一次凝视着那张照片,风华正茂的女人如一株无暇玉梨花,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是那种让男人疯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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