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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是衙门。”
许君赫朝他走了一步,凑近些,微微压低声音道:“都是我赏的,还望杜员外莫将我失误捉拿好人的事给散出去。”
“殿下言重!
草民等是自愿配合官府查案,哪有什么失误一说!”
杜员外出了一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急得不行。
许君赫看着他的脸,忽而咦了一声,道:“你这眉毛上怎么瞧着像是有条疤?”
杜员外浑身一震,脸色在瞬间有些不自然,但也是极短的刹那,很快就遮掩过去。
他下意识摸上眉毛,解释道:“年轻的时候爱喝酒,有回喝醉了摔了一跤,此处被石头划伤,好了之后就留了条疤。”
“哦。”
许君赫应一声,又随口道:“看着倒不像是石头划的。”
杜员外不敢再说话,只眼睁睁看着东西都搬进了山庄内,其后许君赫也没打算走,反而带着纪云蘅进了山庄里。
许君赫像是看不见杜员外脸色的难看,大摇大摆地进了正堂,刚进门就看见堂中还挂着许君赫上回让人挂上去的“寿比王八”
牌匾。
他拍手一乐,顿时心情大好,高声道:“杜员外为人实诚,当赏!”
几人在正堂坐下,杜员外命人送上好茶,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糕点也端了上来,态度算得上是无比恭敬,半点轻慢也无。
杜岩则更是老实,先前还抱着其他心思对纪云蘅纠缠不休,这会儿提着一篮子香蕉,连半个眼神都不敢往纪云蘅身上撇了,沉默安分地坐在一边。
许君赫与杜员外闲聊,说起了来泠州之前听说的那些关于杜员外曾经外出赈灾之事,让他细细讲来。
杜员外道:“都是些陈年往事,况且草民所做之事在殿下的功绩前不值一提。”
“都是善事,没什么可比较的,说说也无妨。”
许君赫偏头,对纪云蘅说:“你也想听,是不是?”
纪云蘅正捧着脸发呆,都没听清许君赫说了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
杜员外无法,只得说起从前的旧事。
年轻的时候,杜家还没富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科考落榜之后便弃了手里的书卷,专心从商,因此也赚了不少钱。
但是泠州之地似乎一直都是多灾多难,总有天灾降临,杜员外见很多人因为这些灾害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于是便加入了赈灾行列。
他不仅出钱,还会亲自跟着赈灾的队伍前往难地,去救助难民,一年里总有大半时间不在泠州。
“听说你曾经
遇上涝灾,与赈灾队伍走山涧路的时候被滑坡的泥石掩埋,差点丧命,可有这回事?()”
许君赫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杜员外一怔,继而道:确有此事。
许是草民做多了善举,哪怕都是些微末小事也得了神明恻隐,侥幸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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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果然好人是有好报。”
纪云蘅安静听了许久,只有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有了轻微的反应,抬眼朝杜家人看去。
就见他们的神色在一瞬间有些微妙,看上去不像在听一句赞美。
许君赫起身,拂了拂衣袖,道了句:“走了。”
他只这一句话,别的客套也没有,抬步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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