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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酥衣被迫抬起眼帘,与他对视。
郦酥衣抬着头,只觉他眼底情绪愈重。
原本冰冷的眸光中,竟还衍生出另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
不等她启唇开口,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便听玉霜高声道:
“世子爷,世子夫人。
老夫人正在前堂唤你们呢!”
只见这兰香院内灯火通明,薰笼内的暖炭燃得正好,热醺醺的暖雾弥散在偌大的屋内,青烟袅袅,寸寸拂上身前少女的眉梢。
他逆着月色,步步走了过来。
无边的夜色倾洒在他衣肩上,倏尔一道熟悉的兰花香,登时扑至郦酥衣的鼻息之下。
见她这般情态,沈兰蘅只觉自己本就暴躁的心情愈发烦躁,他不禁冷了冷声,问身前的女人:“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么?”
“妾不知郎君是何意,妾这些日子一直在兰香院,规矩本分。
至于旁的话、旁的事,都是一句不敢胡说,一分不敢乱做。”
是么?
沈兰蘅的眼中,明显闪烁着疑色。
夜潮涌动,男人眼底有狐疑,亦有探究。
对方目光睨下,先是将她面上神色打量了一番,而后沉下声,于她耳边:
“不过我很疑惑,那日我那样对你,沈顷醒来后,竟未将你休弃……”
她哪里敢说不高兴。
沈兰蘅哼了声。
他怎么了?
他这几天都未曾来过兰香院,沈顷到底是对他做什么了?
郦酥衣无从得知,她只得敛目垂容,温顺无辜地低下头。
有夫之妇,夜夜与他人同床共枕。
即便二人所用的是同一具身子,但若是将他换成了沈顷,定然会勃然大怒。
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
沈兰蘅朝门外瞟了一眼,松开正捏着郦酥衣下巴的手。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对方的力道与先前大不一样,沈兰蘅虽说是攥着她的下巴,却并没有使多少力气。
起码这一次,她的下颌骨并不疼。
郦酥衣看着,眼前那身量高大的男人下意识转过头,瞟了她一眼。
幸好好有外人在,沈兰蘅暂且不敢拿她做什么。
她跟着对方身侧,看他竭力将目光放平和,装成沈顷的模样。
男子一身雪衣,步履轻缓,眉目虽冷着,但看那一张脸,依旧是沈顷沈世子的面容。
前堂的正院里,早早地围满了一大堆人。
除了长襄夫人与智圆大师,院子里头还围坐着沈家大公子沈冀,和沈冀的那两房夫人。
看见那一袭雪衣,院内的仆从朝着院门袅袅福身,长襄夫人更是满面喜色,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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