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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你发烧了!”
余念念低喊。
白砚没反应,脑袋随着车子的起伏在余念念肩膀上一下一下摇晃着。
“周叔,快送我们去医院,白砚的额头好烫!”
余念念着急地冲前排喊道。
车子速度骤降,周海岩拐了个急弯:“乡下没有医院啊,我送你们去最近的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余念念将白砚用力摇醒,但他烧得晕晕乎乎,一路被余念念牵着走了进去。
“四十度?!”
卫生院里唯一一位中年女医生嗔怪地从口罩后面瞥了大喊大叫的余念念一眼:“是啊!
怎么烧到这么高的温度才来!”
余念念无措地抓着白砚的胳膊——他已经又找到屋里唯一一张床躺了下去,蜷起身体,嘴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睡一觉......”
“不行!”
余念念和女医生同时喊道。
短暂的慌乱后,余念念定下心神,迅速做出决定:“医生,麻烦您给他做一些简单的降温,我们马上开车去市里的医院。
周叔,实在对不住,麻烦送我们去桐贤市人民医院吧!”
卫生院的环境实在太简陋了,拖下去只怕越来越糟,最近的三甲医院就是她家旁边的桐贤市人民医院,今晚怎么也要到那里她才能安心。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显得很漫长。
周海岩默默开着车,在平稳行驶的前提下,让车速尽量快一点。
后排,余念念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白砚睡着的脸,让自己尽量不显得焦躁。
又一个减速,白砚的脑袋再一次从余念念肩头滑下来,失去支撑地前后摇晃。
余念念索性向后靠了靠,环住白砚的身体,让他整个上半身向一侧倾倒,脑袋枕到她的腿上。
白砚任她摆布,脑袋找到了依靠,又睡过去,平时打理整齐的头发眼下杂乱地耷拉在额头上,可怜兮兮的样子。
余念念从后排杂物里翻出个毯子,盖在白砚身上,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担心的同时,不禁觉得好笑:好好一个清清爽爽的天仙跟着她出来,还没一天,就被折腾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回去可怎么向白老交代啊......
“别......别......”
白砚突然皱着眉头发出声哼唧,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
余念念赶紧凑下去,将耳朵贴到他嘴边:“你说什么?别什么?”
“别......别对我脖子吹气......”
“......”
这段路很平整,车辆行驶得平稳无声,车厢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所以,余念念完全无法寄希望于前排的周海岩没听见刚刚白砚嘴里飘出的话......
她不敢抬头,怕在后视镜里与周海岩的眼睛对视上,更不敢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拍了拍白砚的胳膊,整理了一下毯子,认真看了会儿窗外,又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时间,总之,很忙,勿cue。
到了医院,排队,挂急诊,开单子,缴费,打针......一系列流程下来,已经半夜。
白砚的温度终于降下去,在输液室的床上沉沉睡过去。
余念念长长舒了口气,跟周海岩一起退到走廊上,带着歉意对他说道:“今晚给您添麻烦了,真是过意不去,我给您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您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周海岩摆摆手:“小余,不用管我,你照顾好小白就行,这里我熟得很,怎么都能对付一晚上。
快进去看着小白吧,别管我哈!”
说着,他转身就走,余念念在后面喊了两声,见他拒绝得坚决,也就作罢,回到白砚的床边,一晚上,盯着输液瓶余量,快见底时喊护士过来换针,快要天亮时,终于打完最后一瓶,这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医院开始嘈杂起来,走廊里一阵一阵的人声飘进来,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余念念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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