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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话,在景泰一朝他当然不敢说。
在当年,他对着于少保,必然是另一张面孔。
姜离把李贤的上书搁在一旁。
真麻烦啊——其实李贤若只是一个这样反复无常而心胸狭窄的人,倒是好办了,反正姜离这里炼丹永远缺少烧火的道童。
但偏生,他又真的是个有能力的人。
朱祁镇复位后的天顺朝,还真就是他这位首辅撑着,连朱祁镇晚年又突如其来发病想要废掉朱见深的太子,都是李贤顶着不肯松口,再一次保住了朱见深。
人,真是一种及其复杂的动物。
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德行与能力,并无关系。
一个人是能臣,与他会结党争斗,甚至抡起锄头挖国家墙角,也不相悖。
所以……何其幸运!
这一朝能有于少保这种从品行到能力都无可挑剔,且一心为国的人。
这绝对是抽到了臣子里的ssr。
姜离把李贤的奏疏撇到一边去道:“没事儿,这又不是于尚书上的……”
还未说完,就听朱祁钰怏怏道:“于尚书才不会上这样的谏言呢!”
于尚书虽也常劝导于他,但都是实打实的就事论事,才不会拿劝谏他这件事标榜自己。
姜离:好耳熟——
简直是当场幻视宝玉在旁人面前:“林妹妹才不会说这样的混账话呢!”
不过,若论本心之纯粹,于少保和李贤,确实有点林黛玉对比袭人的感觉了。
姜离收回了脑洞,听朱祁钰继续闷闷道:“原本的吏部右侍郎告老还乡,李贤近来进言尤为突出,在吏部多年也颇有建树……”
不升他似乎都没有理由啊。
但总觉得被人架在墙上似的心里不得劲。
而且有李贤此例后,估计类似的谏言会雪片似的飞过来吧。
朱祁钰忧郁心道:这大概就是想做个跟父皇一样为人称许皇帝的代价吧。
姜离道:“商辂。”
朱祁钰侧头,听皇兄继续道:“商辂不是快回来了吗?”
是哦!
这可是成功挑拨了瓦剌带着大功回来的人,原本商辂只是翰林,没有六部实缺,正好升他!
“至于李贤啊,留给朕来赏吧。”
姜离对竖着耳朵的松鼠招招手:“明日……”
璚英来到的是父亲的新宅。
陛下很用心,御赐的这座宅子不但一应修缮整备过,并且格外符合父亲心意的小巧精致——若是深宅大院,光养护花木和照看庭院的仆从就省不得,倒是给父亲增添负担。
见到父亲后,璚英第一时间道:“爹爹,我今日见到了乔装打扮的太上皇……()”
然后≈hellip;≈hellip;然后她语塞了!
这是生平第一次,璚英觉得自己言辞匮乏极了。
似乎无论怎么形容,都无法让父亲理解她见到太上皇那一刻的心情。
就像无法给没见过光的孩子描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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