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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是草木顽石之心,十多年过去了,对这里遇到的每个人,也都有感情,但每到这些无人能理解的时候,就难免有些寂寞。
不过好在,不用三年,她就可以回去了。
自景泰十二年后,文武百官尤其是天子近臣,其实有些能察觉到景泰帝想做太上皇的心思。
朝臣:服气。
人家历朝历代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然而咱们大明自有国情在此:可能要有两位太上皇
。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
类似金濂这种活着一分钟,为捞钱奋斗六十秒的人,就完全不能理解:太上皇也罢了,从来就脑络与旁人不同。
但当今皇帝原本不是这样的啊!
难道自仁宗陛下后,大明的皇帝位受了什么诅咒?只要做到十年以上的皇帝,不是没了就是变了……
朱祁钰并没有等到三年后,如他预想中一般来西苑与皇兄拉扯做太上皇的事儿l。
景泰十四年春。
朱祁钰从安宁宫出来,身后跟着茹院使。
他是特意走出来才发问,面色很难看:“皇兄为何会忽然病的这么重?”
茹院使声音也难掩悲痛,用婉转的话语向皇帝传达了‘人寿自有天定,上皇这一病如油尽灯枯’的结论。
自半月前,太上皇骤然病倒,之后身体就迅速衰败下去,药石罔效。
一直守在上皇身边诊治的茹英芝甚至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太上皇的病体像是一个被倒转的沙漏,生命力如砂砾落下般在匀速流出。
姜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过程和最后的时限。
于是这一日,她令宦官请来皇帝。
原已准备好要去上朝的景泰帝,当即命人出去传旨停朝,很快乘辇赶到西苑。
他进门的时候还怕看到上皇很精神,那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
好在,他见病榻上,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病怏怏的。
屋内无外人,姜离努力打起精神,认真道:“小钰,这些年,难为你也辛苦你了。”
朱祁钰刚准备出言打断这种听起来就不吉利的话,便听上皇继续道:“没办法,谁让你有个既废物又不当人的皇兄。”
景泰帝当即惊动:“皇兄,你何苦这样说自己!
我从未这样想过,这些年……”
或许有些朝臣,尤其是正统末年经历那些事儿l的臣子会这样想,但这些年相处下来……
朱祁钰还未说完忆完,就见病榻上的太上皇笑了,字句分明清晰:“我没说我自己。”
仿佛是冬日饮冰,朱祁钰被这句话惊的一激灵,一瞬间甚至除了战栗外,思绪一片空白。
并未待他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怔怔中的景泰帝就见太上皇如常敲起了小金钟。
姜离圆满放下铜杵: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到今天,终于算是撞完了。
听到钟鸣,外面全天候的太医、宦官连忙一起涌进来:“上皇可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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