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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弋戈恍若没事人,往身后的铺子里指了指,“你说报你名字能要三个烧麦的那家。”
“……”
五分钟后,蒋寒衣拿着包了三个烧麦的油饼走出铺子——为此他多付了一个烧麦的钱。
好几年没在江城待了,他那刷脸技能也早失效了。
朱潇潇和夏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弋戈孤零零地坐在路缘石上,像是觉得冷,整个人是缩着的。
原本很高挑的身材,这么看只有小小一个。
看背影,蒋寒衣能猜到她现在是两手环抱小腿的姿势,不用低头,下巴刚好磕在膝盖上。
她小小的脑袋跟着路上偶尔驶过的自行车从左晃到右,又从右摇回左。
短发的末梢随着动作扫过她的后颈,她像是觉得痒,抬手挠了挠。
略一侧头,然后像有什么感应似的,猛地回头,和他沉沉的目光撞在一块。
目光相接那一刻,蒋寒衣确定他看到,她的表情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弋戈没有笑,她本来就不是爱笑的人。
她也没有热情洋溢地对他说什么或做什么表情。
只是那一刻,他看见晨光熹微,她锐利的眉眼舒展,冲他摆了摆手,“快点,好冷。”
好冷你不多穿点。
蒋寒衣没忍住在心里腹诽,然后走过去她身边坐下,把热乎乎的油饼包烧麦塞进她手里。
“还真的是三个。”
弋戈低头看了眼,笑道,“你这张脸真好刷。”
“……”
冷就快点吃,废话那么多。
“这个给你吧,跑腿费。”
弋戈却忽然从兜里掏出什么,递到蒋寒衣眼前。
…一颗奶糖。
一颗棕色包装的、包装袋上印着一直头很大脚也很大的丑猴子的、咖啡味奶糖。
他们这代人对这个牌子都很熟悉,小时候过年、参加酒席,除了大白兔和玉米软糖,就是这个。
而蒋寒衣对这个牌子比同龄人还更加熟悉一点,这与他小时候在桃舟的一桩糗事有关。
当年,蒋小爷在桃舟的短暂几个月里,隔三差五就要闹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给弋戈送狗算是一件,酒席上为了一颗奶糖把一五岁小孩揍了一顿算是另外一件。
具体是什么酒席蒋寒衣已记不清了,反正桃舟隔三差五就有个全村人都能去蹭两口的酒席摆上。
他被蒋连胜拽着去了,坐在桌上看着一桌油腻腻脏兮兮的食物,少爷病发作,下不了嘴,就只能不停地吃奶糖。
奶糖是每桌撒一把的,就放在桌上。
他们那桌只有他一个小孩,蒋连胜口水四溅,不断地给人炫耀自己儿子儿媳如何如何、大孙子如何如何。
大人们喜欢他长得俊俏,都惯着他,所以把奶糖拢成一小堆,全放他面前,说:“都是你的”
反正一桌都是大人,蒋寒衣也没人可以分享,于是经得蒋连胜同意之后,把那堆奶糖里印猴子的、咖啡味的一个一个拣了出来,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一会儿有个大伯抱着个小男孩坐下了,蒋寒衣规矩地叫了人,又听蒋连胜的话,把桌上的糖分给那男孩吃。
可那男孩扒拉了半天,居然甩脸子说:“这些破糖,我才不吃!”
蒋寒衣当即觉得这小胖子挺缺心眼,但没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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