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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颠了颠手里水桶,似乎觉得有些重,乏了,姜铭书立刻伸手帮忙:“我来帮您提着吧。”
她也没拒绝。
手上轻松了,阿婆的话匣子则仿佛打开了。
她本来就五六十岁,还不算特别不利索的年纪,精力也还行,头脑清晰,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那个时候跟现在不同,当时这些活都是咱女人家做的,半大的女孩经常会跟着来打打下手,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说到这阿婆忽然变得有点唏嘘,“不过如今这歌快没人唱了。
一来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都装了洗衣机,二来之前因为争上游的洗衣位置有几家闹了不愉快
,经过村委会的调解,大家采用了错峰的做法。
当年这河边热闹的合唱场景却是见不到了。”
姜铭书若有所思。
他说:“那,阿婆,您知道那家姓林的爷爷的妻子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168号。
阿婆:“怎么不知道?这村里的女人就没我不认识的。”
“她来洗衣服吗?”
“洗啊,当然洗。”
阿婆说,“我们还挺熟的。
她老公没出事之前是个疼人的,但凡她来洗衣服必跟着来帮忙。
只是可惜……”
她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面前两个人,这种别人家的隐私怎么好乱说,便按捺下了自己想要滔滔不绝的心,转而问道:“你们问他们家干啥?”
姜铭书想了想,回答:“我们是林宗同林叔带来村里的。”
曲旦使劲点头:“我们就是关心林爷爷的情况。”
她在旁边看了这么久,若是还没看出姜铭书的意图,就太笨了。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有些初入社会的天真,不是真的傻。
阿婆听到他们的话,知道他们和林家有关,稍微放下心:“玉菊那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咋可能买得起洗衣机,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
所以我们经常一道在河边洗衣服。
……后来玉菊走的时候我哭了好几天呢。
唉,没人再陪我洗衣服时唱歌聊天了。”
她有些许明显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情实感的悲哀。
曲旦:“阿婆……”
小曲是个容易共情的,此时心里堵堵的。
但是毕竟是陈年往事,时间淡化了一切,很快阿婆就恢复到正常的样子。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告别,林宗同喊他们吃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回去的路上曲旦戳戳旁边一言不发的人:“你认为‘浣衣歌’就是林爷爷哼的那首歌,对吗?”
姜铭书看了她一眼,说:“只是猜测。”
按照刚刚那个阿婆的说法,林宗同的父亲的确很有可能在跟着妻子去河边时听到这个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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