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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嗳了声,自然要去好好打量眼前这位姑娘,一看之下惊叹于她的好相貌,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三分。
好出生,再加上温和知礼进退有度,一眼就撞进心坎里来,就算拿出婆母挑剔儿媳的劲儿,也实在挑剔不出什么不满之处。
明妆呢,这才看清李判生母的长相,都说儿子随娘,李判的眉目和她有几分相像,不过女子更温婉一些,也更随和一些。
自己与她打招呼,她含着笑,欠身回了一礼,并不显得卑微,只是有些拘谨,跟在唐大娘子身边落了座。
唐大娘子看明妆对姚氏热络,心下就有些不满,到底瞧着人家是李二的亲娘,相比之下她这嫡母只有靠边站了。
不过没关系,今日又不是认亲戚来的,她们热络她们的就是了,自己转头四下打量了一圈,笑道:“当初袁大娘子在时,我曾登门拜访过一回,那时候就感慨于园子的精美,不想兜兜转转三年之后,竟成了自家的产业,说起来真是有缘。”
她字字句句以主家自居,明妆淡然笑了笑,应道:“可不是么,我们与公爷交好多年,既要卖房子,自然先考虑公爷。”
一口一个公爷,意思也明明白白,这是李二郎的产业,和她们这些人都无关。
唐大娘子一哂,只作没听明白,起身道:“我四处看看,小娘子不介意吧?”
明妆说当然,“大娘子只管看吧,若是要人引领,我点个婆子来伺候大娘子。”
唐大娘子的视线带着几分倨傲,从她脸上调开了,“这是东园?我听说还有个西园……”
边上的女使道是,“西边的园子与这东园略有不同,大娘子要是想看,我领大娘子过去。”
唐大娘子没有应声,闲庭信步从花厅踱出去,其实并未走远,不过在园中转了一圈。
剩下姚氏没跟着一块儿去,有了时间细细来欣赏面前这位姑娘的美,看了半晌不由感叹,“小娘子生得真好看。”
难怪给二郎说和亲事,他哪个都不要,其中的缘故终于被她找到了。
明妆经人一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娘子抬爱了。”
一面接过女使呈上来的茶盏放到姚氏手边,和声道,“这是我珍藏的银丝冰芽,吃口很是不错,请娘子尝尝。”
姚氏看她,越看越欢喜,这样举止得体的姑娘,若是能娶回家,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只是有些话不敢贸然问,含蓄地说:“二郎买下易园,我们阖家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同我商议,我想着他办事最靠得住,既然这样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娘子,他一向在军中,军中铁血,人也没有什么趣致,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小娘子担待他。”
这才是一位正常的母亲该说的话,果真生母和嫡母的立场,立刻就分明起来。
明妆忙道:“娘子别这么说,是我一直受李判照顾,我爹爹走后,我与阿娘回到上京,顾不上给我爹爹照看坟茔,是他每逢生死祭都去祭拜。
再者这回我遇上了难题,也是他帮我解了燃眉之急,我心里很感激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才好。”
既报答不尽,那以身相许好了。
姚氏心里是这么想的,反正园子都买下了,两家合一家也不错。
只可惜自己是做妾的,二郎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大娘子说起什么入赘、上门女婿,气得咬牙切齿,她看在眼里,只好闭嘴。
“嗳,这都是他应当尽的心,他有今日多亏了郡公爷提携,这点小事,哪里敢居功……”
姚氏代儿子自谦了一番,忽然回过神来,“小娘子管他叫什么?李胖?他……不胖呀……”
明妆笑起来,“不是李胖,是李判。
他早年在我爹爹手下任节度判官,我习惯了这么叫他,后来就改不过来了,请娘子不要见笑。”
姚氏长长哦了声,掩唇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他在陕州时候发过福呢……”
再想闲谈,见唐大娘子进来了,忙端端坐正,不敢说话了。
明妆看后竟是有些唏嘘,暗道妾室不易,即便是生了个得意的儿子,自己在家也还是得意不起来,照旧要被正室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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