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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觉羞愧,顿顿点头,“六叔说的有理。”
叶南容低头,一字一句写下放妻书,最后一笔落下,看着满页的决绝,他思绪有些麻木,甚至惶恐,就仿佛有什么正在失去,从他心深处往外剥。
叶忱抽过纸张,叶南容下意识抬手去夺,看着自己半抬改的手,又惊醒过来,勒令自己放下。
“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你祖母那边我会去设法替你周旋解释,你不用担心,你要做的,就是让沈凝烟松口,同意和离。”
叶忱睇去目光,“让她对你失望,懂吗?”
叶南容僵硬点头。
叶忱起身走到他面前,看了他许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叶家和沈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所以,将这事做的漂亮些。”
叶南容魂不守舍的走出汲雪居,春末略带凉意的风将他吹得清醒了点。
他没有预兆的轻扯着嘴角笑了笑,眼里空洞一片。
及时将一切纠正,没什么不好的。
叶南容离开后,叶忱没有立刻去书房,提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却没有饮,平整的眸光不显喜怒,周身浅浮的寡凉之意,却让人心头生寒。
杨秉屹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方才的种种,已经让他额头都浮了汗。
他叶忱再回到书房已经是深夜,推开门,在自己的书案后找到已经困倦睡去的小姑娘,一张张画着纹样的纸张被压在手下。
叶忱走过去,静静看她许久,抬手轻抚过她的脸畔,“夫妻一场?若早早让我找到你,他哪能与你夫妻一场。”
低缓的声线没有了以往的温和。
既成的事没有必要去执着,可在叶南容说出夫妻一场的时候,他竟不太控制的住情绪。
他执起凝烟的手,指腹压在她的伤口上缓缓摩挲。
心口的痛楚和凝烟无意识的呜咽几乎同时出现。
“疼了么?”
叶忱说完停了停,又道:“应当是还好的。”
因为她成亲的那夜,他疼过现在百倍,如刀剜心。
叶南容几乎彻夜未眠,天光初亮,他就从床上坐起身,面无表情的拿了衣衫来换。
“笃笃。”
屋外响起两声试探的叩门声。
叶南容只当是下人进来伺候,头也不回道:“进。”
身后门被吱呀推开又合上,轻缓的脚步声靠近他,一双微凉的手自他手里接过腰带,细柔的声音轻轻传来,“我来吧。”
叶南容目光忽的顿住,低头看向那双自腰后探来的,雪白细腻的柔荑。
他心头一动,快转过身。
“你怎么过来了?”
凝烟低垂着螓首,专注在为叶南容佩上腰带,不防他忽然转过身,脚下慌退了一步,抬眼对上他凌厉攫来的目光,不禁缩起指尖,怯怯唤,“夫君。”
“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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