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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唐墨白也思考过,每个人体型各异,如果这个房间的真正考验是两个人争夺一盏灯的话,要怎么控制在刚好能一个人使用的程度?根据每个人的体型调节吗?
而在真正打开灯后,唐墨白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德维尔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而且体型更壮,而灯的照亮范围肯定是超过这个体型的,但确实范围不大,而且越是边缘的地方光线越弱,在紧张、焦虑等危急情况,人很容易忽视这一点。
如果再加上弹幕的添油加醋,那么人在恐惧下能做的的选择可见一斑。
这个房间里有两种鬼,真的鬼,和人心的鬼。
唐墨白叼着油灯靠近:“我们得贴的很紧,但是放松好吗,我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手段了。”
油灯的光晃了一下德维尔的眼睛,他很久没有在仰视的角度注视这个光亮了,恍惚间以为看见了记忆里的……什么来着?
唐墨白紧盯着德维尔的举动,还好,麻药应该还在起效果。
自相残杀这个选项,唐墨白想过无数次,而合作双赢的办法,只想过一次。
但他还是尝试了,因为在不尝试完所有办法之前,他没法心安理得对同类下手,哪怕这个办法也没有效果,起码他试过了。
周边阴影里的鬼影还在蠢蠢欲动,唐墨白不敢耽搁,叼着油灯慢慢把自己蜷缩进德维尔的怀里。
就如他所说的,油灯的范围很小,他们得抱得很紧。
唐墨白的脑袋就贴在德维尔的胸膛上,几乎能听见里面的心跳,与此同时他垂着头,露出了致命的脖颈,只要德维尔一低下头就能咬破奔涌生命和鲜血的大动脉。
暖的、亮的。
德维尔绞尽脑汁,在思考记忆里和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词语相近的事物,但纷杂的思绪令他几乎无法做任何思考,最后只冒出来一个单词。
是太阳。
在少数记起来的碎片,他记得翻墙,草坪,和午后,有阳光穿透了树叶,落下斑驳的光晕。
他躺在那里,是一天里唯一快乐的时光。
嗯。
德维尔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仍由唐墨白抱着,心想:是太阳。
鬼影不甘心地试图靠近,却被油灯的光芒逼退,蜷缩在黑暗里,虎视眈眈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等着可以趁虚而入的空隙。
外面的哀嚎声连绵不绝,提前打开油灯的,中途受不了背刺队友的,被鬼影吞没的,尖利怒骂,犹如地狱深处传来的悲鸣。
唐墨白耳朵抖了一下,愈发蜷缩在德维尔怀里,恨不得贴的紧一点,再紧一点,好在他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奇怪的是体温却很低,连带味道也没有想象中的大,更多是一种奇怪的铁锈味,像是血干枯后的味道。
唐墨白这个时候根本顾不得什么羞耻,什么细思恐极,恨不得整个人成为德维尔的影子,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这样他们都不必通过厮杀的方式活到明天。
于是整个脸都埋在德维尔胸口,肌肉放松下来又软又弹,有力的心跳在耳边一下又一下,无端让人感到安心。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算是学姐学长们偶尔开玩笑的,洗面奶吗?
一个男人的胸肌是怎么练那么大的?狠狠羡慕住。
他胡思乱想着,还要注意鬼影的动静,时不时又紧盯着油灯照亮的范围,好在和他预想的一样,这并非那么精准地只能允许一个人活下去,它还是有漏洞的,只要房间内两个人能摒弃猜疑,放心把弱点交到对方手里。
当然,也可能其他人根本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
毕竟这么做可没有半点好处,现在活下来,明天就会成为角斗场上的敌人。
谁会蠢到,冒着死亡的风险和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然后又在明天成为厮杀的死敌?
听着耳边的心跳,不知为何一阵困倦袭上心头。
唐墨白努力抑制住这种冲动,但可能是之前他也吸入了这种药粉的原因,理智很快被拉入黑色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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