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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宽直觉这诗写到了自己心坎上,恨不能现在就贴到那断了自己相位的李林甫脑袋上。
他平复了心情,缓缓坐下,抚须沉吟道:“你这两首诗,前一首很糟糕,比喻、用典一概不见,干巴巴地述志,枯燥、粗糙;这首《古草原送别》却很好,非常好,字字写景、写离别,却写尽了这大唐天宝年间……真是你写的?”
“我也不知。
裴公或许不信,但我失忆之后,有时这些诗句自己就会浮进我脑中。”
薛白道:“但若要我正经写诗,我却写不出来。”
裴宽根本不信。
他已经万分肯定了,薛白身后必有名家。
只是这小子油盐不进,却是不好问出来。
再次将五言小诗念了一遍,揣摩着这风格,裴宽试探着问道:“薛白,你可识得太子少保李适之?”
“并无如此荣幸。”
薛白不露声色地应着,心里对自己那莫须有的人脉又清晰了些……
~~
吉温继续在署院中站了一会,始终不见薛白出来,干脆转身,又去找了裴冕。
“裴宽不肯见我,却见了薛白,这是为何?”
“真的?”
吉温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道:“请王中丞拿下杜家,三木之下,右相想知道的事,我都能审出来!”
裴冕整理着公文,只以侧脸对着他,道:“侍御史卢铉被贬了,你知为何?敢在圣人面前乱说话,动贵妃刚提携之人。”
“我只拿杜家……”
“杜家也是在给虢国夫人打理产业,你要动,可以,休想让王公替你担后果!”
吉温大急,道:“我尽力办事,就没想这些。”
“总之王公不会出面,你自想其它办法。”
“那这样,我先将风声放出来,待满长安都知道薛白秽乱东宫了,为了保护东宫的颜面,裴宽这御史大夫不出面也得出面。”
裴冕斜眼一睨,淡淡道:“此事与我无关,你也莫让人知道是你做的。”
吉温眼珠一转,挑眉笑道:“可让那大皙娘子来办?她既操持市井之事,又不怕杨家姐妹。”
“随你。”
裴冕看着吉温火急火燎地离开,眼神渐冷。
又等了一会儿,薛白从御史大夫的官廨那边出来,似不经意般地从这个公房前走过。
裴冕正好有公文要送,与长廊上的薛白撞了个满怀。
“吉温去暗赌坊找人散布谣言了。”
“我来办。”
两人不再多说,各自离开。
~~
道政坊。
吉温到了清凉斋,在雅间坐了好一会,才见达奚盈盈过来。
“你去哪了?竟让我等这么久?”
吉温语气颇傲慢。
他瞥到她又大又白皙的胸脯,喉头滚动了两下,眼神中的光芒便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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