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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编的再天衣无缝,那个人都不是他,而是傅霆州。
普通人家十三岁的男孩或许还不懂男女之别,但贵族人家的男孩,十三岁绝对什么都懂了,若父母管得不严,说不定孩子都能搞出来。
傅霆州和陆珩都是军官家族,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要说这种家庭的男子十三岁是一张白纸,别说陆珩,傅霆州自己恐怕都不信。
傅霆州这种情况下还和王言卿同屋午睡,陆珩都不用想,就能猜出来傅霆州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陆珩心里邪火越烧越旺,白天他才替傅霆州挨了一顿骂,晚上还要重温傅霆州和卿卿的温馨日常,真是见了鬼了。
陆珩这么一想,越发不肯委屈自己了,得寸进尺道:“长大了,你就不是哥哥的妹妹了?不是说好你要留在陆家陪哥哥吗,怎么连这种事都信不过二哥?”
王言卿脸红,前后掣肘,难以招架:“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你想怎么办?”
陆珩坐在床边,掌心揉捏着王言卿纤长的手指,慢悠悠问,“你梦中嚷嚷着不让二哥娶妻,卿卿的话,二哥向来不舍得拒绝。
但是作为回报,卿卿是不是也得留下?”
王言卿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梦中竟然说了这种话。
而陆珩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替她应下了,倾身用指节碰了碰她的脸:“你看,脸还是冷的。
这次我不和你追究,但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给自己用药了。”
陆珩到底是让无数朝臣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活阎王,他这一通话节奏快速,有紧有松,意味从容但强势,王言卿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话走。
王言卿垂眸,小幅度点头,神态乖巧又可怜。
陆珩没有再执意碰王言卿的小腹,凡事过犹不及,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道,他拍了拍王言卿的手背,站起身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你本来就阳虚,再不吃饭身体受不住。
我给你吩咐了饭菜,快下来用些吧。”
说完,他便放下床帐,转身出去了,走前还给王言卿拉住了屏风。
他这一番作态君子又体贴,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气,换了衣服,打理好仪容后,才走到屏风外。
等王言卿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她扫过屋子,见书房摆着座插屏,灯上还罩了纸,将大半灯光围在后面。
隔着插屏,隐约可见书案上堆满了卷宗,笔山上还搁着笔。
她昏睡期间,陆珩竟一直在这里翻阅卷宗?王言卿醒来时,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王言卿心里过意不去,道:“二哥,你既然有事要忙,怎么不换一间屋子?”
陆珩是指挥使,处理的大部分是军务,要频繁召人问话。
有王言卿在,别说叫人进来,陆珩连翻折子都不方便。
陆珩坐好,扶袖舀了碗羹汤,轻声说:“你一个人在这里睡着,我怎么放得下心离开?”
王言卿坐到陆珩身侧,觉得十分飘忽:“可是,你京城里还有事,却因为我睡觉耽误了一天……”
“已经不着急了。”
陆珩止住王言卿的话,说,“你睡觉期间,京城传来了话,不必着急回去了。
你可以在这里安心调养,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回京。”
王言卿怔住,惊讶问:“真的?”
陆珩点头:“真的。”
其实怎么可能呢,贪污案是皇帝派给他的,他不去查,京城还有谁敢得罪首辅、次辅的门生?陆珩今日上午本来急着回京,后来听到郎中对王言卿的诊断后,临时取消了行程。
郎中已经很郑重地说了,王言卿宫寒严重,不能再受寒受冻,要不然会影响子嗣。
从保定到京城天寒地冻,坐马车要走一天半,陆珩没法说服自己,她在路上不会受累。
子嗣对女子至关重要,几乎决定了女子一生哀荣。
王言卿确实不是他的妹妹,也可以预见以后他们要反目成仇,但,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她以后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无论嫁给傅霆州还是什么人,如果她以后没法生孩子,这一生很难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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