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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这是怎么了?”
她指尖一触,疼得凤宁哎哟一声,慌忙将中单裹好,心虚不敢看她,“一点小伤而已。”
杨玉苏脸色不好,“你怎么会受伤?”
凤宁一面裹衣裳,一面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些,我真的没事。”
杨玉苏到底了解她,见她眼神微躲,面颊也红彤彤的,顿时急了,“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凤宁要哭了,“我真的没事,就是前日你喝醉那日,夜里石阶滑,我摔一下,撞到腰边了。”
杨玉苏松了一口气,后怕涌上心头,“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呢,吓坏我了。”
凤宁敷衍一笑,“没有的事。”
她回到内室躺下,没多久见杨玉苏换了衣裳要出门,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杨玉苏粗粗将头发挽了挽,“小祖宗诶,你那片淤青还有些肿,我去寻佩佩要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来给你擦擦。”
凤宁慌忙下榻趿鞋拉住她,“不必了,过两日便好了。”
怪她心大,不曾注意后腰有伤。
杨玉苏却拍开她的手,“你老实躺着去。”
凤宁心知劝不动她,恐越拦越惹她生疑,最终作罢。
可巧章佩佩携带的药膏用完了,说是明日去慈宁宫取,杨玉苏空手而归。
这一夜平平无奇渡过,翌日又得打起精神去养心殿。
第一日大家都没见着皇帝,出宫一月,有不少朝务要处理,裴浚在文华殿从凌晨待到深夜。
就这么忙了两日,第三日方得空回养心殿。
这日天朗气清,暑气渐渐消退,殿内也没那么热了。
先前在行宫商议过要出一套古今集成的类书,眼下回到皇宫,此事提上日程,朝中由翰林院掌院总领此事,宫内安排了杨婉和司礼监另外一名秉笔对接,杨婉趁着这两日写了个纲目,将诸位女官的任务也分派下来。
裴浚阅过她的撘子,提了几处意见,最后落在李凤宁处将她摘了出来。
“李凤宁,朕另有要务。”
凤宁已足足三日不曾见过他,方才进殿亦步亦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会儿被他点了名,不得不站出来应付,“陛下有何吩咐?”
那个人双目低垂,神情似乎专注在撘子上,没听见她的话,半晌他又圈了几处给杨婉,这才抬眼看向她,眼神无波无澜,
“朕有几册书,需要你译成波斯语,回头着人远拨西域。”
裴浚回程的路上忽然在想,将中原的儒家经典输送西域,未必不能教化那些夷民。
凤宁见他语气与寻常无异,也跟着镇定心神,“臣女遵旨。”
随后凤宁,梁冰与杨婉皆在御前忙碌,皇帝看过的折子递下来,杨婉分门别类整理,有些要发去内阁,有些留存,还有些送去太后那儿,梁冰忙着清算账目,李凤宁则对着那册书犯愁。
凤宁习惯将外文译成中原话,一时还不大适应将长篇的儒学经典译成波斯文或蒙语,所以有些吃力。
裴浚去乾清宫见过两名大臣,回来路过她身侧,发现她没动笔,走时如此,回来时还是如此,且注意到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可见是遇到了难关想请他示下,裴浚心下觉得好笑,但他没有过问,他等着她来找他。
凤宁察觉他从面前经过,那股好闻的奇楠香一如既往灌入鼻尖,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晚,床笫之间再热烈也丝毫不影响他转背当做没事人。
输人不输阵,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面对的。
于是凤宁鼓起勇气,在那日同宿同寝后第一次主动来到他身边。
她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陛下,臣女有些疑惑想请您示下?”
裴浚在净手,抬眸示意她说。
凤宁道,“咱们大晋的儒文经典十分深奥,翻译起来有些困难.”
裴浚大概猜到她卡在什么地儿,“你不必字甄逐句去释译,将大抵意思深入浅出说明白便可。”
凤宁一愣,“还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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