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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她方才面对一些深奥的字词束手无策,被他这一提醒顿时豁然开朗,“臣女明白了。”
“不过,”
迎着凤宁明亮的视线,裴浚语气又变得严肃,“凡事未雨绸缪,今日译的是《论语》,明日可能是《春秋》《左传》,你好歹自个儿提前熟读经书,往后才能顺利通译。
李凤宁,遇到难关不要退缩,要闯过去。”
曾几何时,他不喜欢蠢人,如今倒也愿意耐心教导李凤宁。
他好像已习惯慢慢看着她成长。
可他不知,眼下对他满眼信赖的姑娘,有朝一日会脱离他的羽翼,不再回眸。
*
傍晚杨婉去了慈宁宫,章佩佩领着两名宫人来给皇帝送晚膳,裴浚还不饿,晚膳搁在桌案一时还没动,章佩佩见凤宁跟梁冰在忙,便过来望了两眼。
这时上头忙碌的裴浚发话了,
“你闲别人可不闲,别打搅她们。”
章佩佩被训习惯了,也不在意,扭着腰肢来到御前,笑眯眯看着皇帝,“陛下,到了晚膳时辰,还不放她们走?您不饿,她们也该饿了。”
章佩佩是唯一敢偶尔捋一捋虎须的人。
裴浚今日罕见没驳她,便准梁冰和凤宁告退。
凤宁着实饿了,收拾书册打算退下,她弯下腰去拾遗落的湖笔,章佩佩瞥见她那纤细的腰身,忽然灵机一动与皇帝道,
“对了陛下,您这有治跌打损伤散淤的药膏吗?”
凤宁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惶恐地看着章佩佩。
裴浚对着章佩佩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头也不曾抬,随口回道,“去太医院取便是”
章佩佩意在与皇帝搭讪,“药膏臣女也不是没有,就是听闻陛下这里有一味玉肌膏,效果极好,便想讨来给凤宁妹妹使一使”
裴浚闻言手下一顿。
凤宁这厢维持了三日的风平浪静一瞬间崩塌了,她焦急道,
“佩佩姐,你不是从太后娘娘那里寻了些膏药来吗,我已经好了,无需额外用药”
她面颊红的滴血,压根不敢往那个方向瞥。
裴浚将朱笔搁下,缓缓抬起眼。
章佩佩只觉一股寒霜扑面而来,待细看那俊脸又似擒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仿佛方才那一瞬是错觉。
“哦,伤在哪里?怎么伤得?”
裴浚整暇问,
凤宁心下叫苦,他什么意思,故意捉弄她吗。
凤宁这人越逼她越有反骨,她平抬下颚,郑重其事回,
“回陛下的话,在行宫不甚摔了一跤,磕着了。”
裴浚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都这样了,还继续装。
早在离开行宫前一晚,他念着她是初夜,恐身子不适,刻意吩咐小内使让她不用夜值,他心疼她,却不成想人家女孩子自己不心疼自己,他不知李凤宁跟他较得哪门子劲。
她不肯认账,他能逼她?
堂堂天子还不至于如此。
随她去。
他吩咐韩玉道,“去库房取玉肌膏给她。”
这个“她”
当然不是章佩佩,而是李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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