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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帐子冲进来,指着燕迟骂道:“直娘贼!
我好心替他看病,这小子趁我不备,直接锁我喉拿我当人质要你的人放了他,若不是老子手里捏着根针扎了他一下,就要被他掐死了!
我看他身体好得很,没什么大碍,力气大的要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燕迟神情不变,低声道:“知道了。”
又给许大夫指着脊梁骨骂了几句,等他气喘吁吁地离去,燕迟才继续给阿全喂饭,看着他熟睡。
他坐在一旁,盯着阿全的脸看了许久,旁晚时分,才出营帐,对乌兰吩咐道:“去把烧饼带走,和那二人关在一起,我要单独审他。”
燕迟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调整着护腕,只感觉要见的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战俘,而不是与他有过感情纠葛,让他这两年性情大变的旧情人。
烧饼正蜷缩在季怀真身边睡着,就被一阵动静吵醒,抬头一看,两个大汉面无表情地朝他走来,一人抬肩膀,一人抬腿,将他悬空抬起往外走。
烧饼吱哇乱叫,手脚乱挥,那两名大汉却不为所动,季怀真立刻站起,要把烧饼抢回来,往前一扑,除了**起一地的土,其余什么都没捞着。
一双武靴出现在他眼前。
季怀真趴在地上,顺着这双靴子往上看。
四目相对间,拓跋燕迟居高临下,满眼漠然。
季怀真声音嘶哑道:“我……我女儿呢。”
拓跋燕迟不吭声,来到季怀真身后坐下,见他人虽伏在地上,瞧着弱势的很,可怜的很,但眼睛依旧不住往门口瞄,便知季怀真存了什么心思。
他吩咐道:“来人,给他松绑,让他跑,传令下去,谁也不许拦。
不止不拦,还要送季大人一匹快马,一杆好枪,让季大人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我这是非之人。”
一声令下,果然有人前来给季怀真松绑。
可季怀真却不跑了。
他披头散发地站着,知道这一跑再也见不到阿全。
那染了血的长发从两旁垂下,掩去他面上的痛苦神情,他为殉国的姐姐痛苦,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自己痛苦,更为眼前这个陌生的燕迟而痛苦。
可自从他来到这世上,发出第一声啼哭,就注定了季怀真的人生就是由痛苦造就而成的。
他慢慢转了过来,企图从燕迟眼中窥见一丝对自己的痛恨厌恶,可对方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到让季怀真意识到自己在燕迟心中同其他人一样再无特别之处,他再不是从前那个能将燕迟拿捏的死死的季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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