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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安太妃是太后的长辈,太后这头且顾不上如约了,忙着去迎接贵客。
如约便悄然退下来,找个角落和湘王妃对坐,吃起秋日的果子,闲谈品茶。
因皇后又称身上不好,金娘娘代了她,忙前忙后地和人周旋。
湘王妃笑着说:“贵妃娘娘看上去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眼睛生在头顶上,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如约望过去,笑了笑说:“人总会长大的,就是有时候代价太大,不上算。”
她的话里,总带了点哀怨的味道。
湘王妃心下了然,有意要揭开那层朦胧的纱,偏头问:“听说初一夜里,皇上去白帽胡同了?”
如约手上微微一顿,“京里都传遍了吧?”
湘王妃说是啊,“只是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说罢了,今儿进来的这些人,有哪个不是捂嘴囫囵笑的?唉,要说着实是没想到,养心殿里那位有治世之才,大邺多少年才出这样一位贤明的君王,谁曾想,私事儿上头管不住自己,算得白璧蒙尘了。”
说罢又来探听,“你往后什么打算?既然已经到了这样地步,莫如就跟了他吧,也图个圆满。”
如约说不,垂眼道:“我既嫁进了余家,一辈子是余家的人。
那人逼我,我不得不从,可我心里恨透了他,绝不会和他一条心。”
湘王妃眼神顿时一亮,“那可是九五之尊,就算再不乐意,你又能坚持到几l时?”
如约知道只差一点儿了,再进一步,藩王们的谋划,她就可以参与其中了。
于是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我要是贪图富贵权势,当初就不会出宫。
我出去,只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现在人没了,我不知该找谁讨要这笔血债。”
湘王妃的心暗里扑腾起来,自打遵化之行起,自己就有意无意地从她那里探得一些消息,再如数告知湘王。
虽然她对丈夫很失望,但一切看着世子,她要为世子挣出一条活路来。
庆王那老实头儿被关进昭狱里,已经攀咬出两位将军,及和他走得最近的鲁王,天晓得那两位将军和鲁王又会供出谁来。
这么下去,慕容家的藩王们一个也别想得善终。
她从来不怀疑慕容存的手段,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所有兄弟都赶尽杀绝。
所以需要内应,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同盟。
湘王妃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你真这么想?”
如约寥寥一笑,“我的人没了,我的脸面也保不住了,您说我还怕什么?”
是啊,什么都没了,就豁得出去了。
“咱们在城里坐井观天,殊不知外头已经造起声势了。”
湘王妃压声说着,确定近处没人,才俯到她耳边告诉她,“藩王们原本只想太平过日子,可上头一心要削藩,势必引发众怒。
你想想,都是先帝的儿子,就藩也是祖宗定下的老例儿,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要叫免?既是不让人好过,就别怪人揭竿而起。”
如约诧异地看向湘王妃,湘王妃点了点头,“藩王们一损俱损,不单只有慕容家的,还有南苑宇文家呢。”
南苑宇文,如约是知道的,当初她逃到金陵,蛰伏在市井里,金陵就是宇文家的封地。
江南富庶,余粮满仓,朝廷要削藩,自然牵扯宇文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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