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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点多,胃部隐隐作痛,手机也添乱地震动不绝,庄凡心离开卧室躲在阳台上接通。
连夜询问了广东和浙江的工厂,能调动多少绉缎,这个时间刚统计出数目报给他。
“知道了,辛苦。”
讲完,庄凡心给负责打板和面料的组长留言,明天下午开会。
都安排好,他捂着胃部去厨房,想随便找点东西吃。
谁成想,好歹也是集团总经理的家,冰箱里竟一穷二白。
庄凡心把剩的半碗汤喝了,披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从包里翻出携带的文具。
后半夜,顾拙言从梦中渴醒,喝光床头的一杯水仍觉不够,起身离开卧室,见旁边的卧房空着,人难道走了?
他踱向客厅,通明的灯火中,庄凡心衣冠整齐地伏在茶几上,画着,听见他的脚步声,庄凡心抬起头露出熬红的一双眼。
“醒了?”
庄凡心说完打了个哈欠,“感觉好点了吗?”
顾拙言走过去倒水,坐沙发上,小腿一偏就碰到对方的手臂:“退烧了。
你忙得觉都没空睡?”
庄凡心答:“同事疏忽搞出点状况。”
喃喃的,讲清来龙去脉,再言当下对策,“时限内能凑够布料最好,毕竟签了供货合同,改动等于毁约,违约金是其次,声誉最要紧。”
顾拙言点头:“现在画的是?”
“设计稿。”
庄凡心说,“要有b计划嘛,实在无法只能换设计,所以我先把备选的设计赶出来,有备无患。”
他低头看着图稿,解开一粒扣的衬衫领子有些松散,细白的后颈暴露在外,于灯下显得妩媚而脆弱。
顾拙言垂眸偷视,克制着不伸手去摸,只能捧紧水杯,摩挲那片滑腻的白瓷。
“或者,”
顾拙言开口,“不局限于你们合作的工厂,从外面买布料应急?”
庄凡心全然不知背后的眼神,答道:“我想过,也在联系,但紧急情况下必定价格高涨,财务部那边要算账,再批准,恐怕也会耽误交货时间。”
顾拙言终于忍耐不住,捏着庄凡心的衣领往上提了提,典型的自己做不到非礼勿视,怪人家穿着不当。
庄凡心却小小激灵,得到信号般顺杆爬,拧过身,试探地攀住顾拙言的小腿骨,歪头枕在顾拙言的膝上。
顾拙言弹他脑门儿:“怎么都叫你做?”
“我能干啊,我当领导呢。”
庄凡心尚有心情说笑,却是丁点力气都耗尽了,他变成春泥,软脚虾,依傍着对方一动不动。
仅两三分钟,堪堪睡着之际醒过来,拧回桌上趴着了。
这情状太突然,被暖热的膝头骤然没了重量,顾拙言假借倾身放水杯,一瞥,见庄凡心眉心颦蹙。
“怎么了?”
“饿。”
顾拙言刚要笑,想起什么:“胃痛了?”
庄凡心咬牙捱了会儿,痛意减轻后又想抱顾拙言的小腿,扑了空,顾拙言径自回了卧室。
真狠心呐,一点不怜香惜玉,他画完稿子翻上沙发,刚躺平便睡着了。
天色才明白五六分,顾拙言回房打给秘书,还虚情假意的:“没打扰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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