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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风的父亲邢文成,曾任大理寺少卿,两袖清风,从未贪墨过一分一毫,出了名的铁疙瘩,到了邢风这一代,继续保持了邢家老爷子的作风,以清明为家族祖训,检身若不及,从不与任何有污点的家族来往。
在王家三娘子的父亲王戎迁还未出征之时,两家关系确实很融洽,但自从皇上开始议和,而王戎迁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大时,两家的关系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王戎迁战死之后,被灌上了一个莽夫,满身杀戮的污名后,维持了十几年清名的邢家,断不会就此被牵连。
邢夫人不会让邢风去娶王家三娘子。
明阳之所以选择了邢风,看上的便是他家风清廉的这一点,要是她和邢风好上了,就凭邢家的名声,皇上不会怀疑其他,只会认为两人是真心相爱。
当初也不知明阳是以什么为条件,让邢风答应了她,与王家三娘子悔婚。
如今又不知道是为何,邢风突然不乐意了,且还是当着明阳和皇上的面闹了起来,没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以邢家的家底,想要挖出点东西,估计有些难。
他在殿上那一闹,顶多算惹怒圣上,论错,祸不及家人,且邢家也不在他的和皇上的计划之中,没必波及到他的家人。
从地牢出来,裴安便要林让结了邢家的案。
“关着吧,过几日一道流放。”
今年是陛下的本命,不宜见血,但不见血的死法实在太多。
想死还不容易。
此时太阳已经落了西,明儿天一亮就得去接新娘子,国公府老夫人派人过来催了几回,“有什么紧要的,就不能放在成亲后再去忙?”
多少年了,她国公府就这么一桩喜事,怎么也要办得体面。
派来的人没等到消息都不敢回,门口已堆叠了好几个下人,拿老夫人的话,肉包子打狗,都被叼了。
人找不着,都围着童义。
童义正是头大,见人终于出来了,赶紧上前拦了下来,“主子,时辰不早了,还得准备接亲的事宜,您要是再不回去,老夫人就该亲自来请您了。”
这两个月,裴安确实太忙,没怎么操心婚事,都是老夫人和明家婶子在置办。
这会子国公府上下早已笼罩在了喜庆中,就等着他这个正主儿了。
林让也跟着附和道,“有属下在,头儿就放心回去,明儿大婚,属下在此提前祝头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让开了个头,底下一堆盼热闹的侍卫,立马跟着起哄,“祝裴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yhugu大喜之日降至,闹闹也没什么。
见气氛起来了,裴安也跟着笑了笑,一副准新郎官的模样,拱手对大伙儿回了个礼,“多谢各位,明儿都来捧个场。”
这两个月以来,朝廷多少命官,视他为恶魔鬼厉,御史台内,也是对他又敬又怕。
如今见他站在那儿,脸上洋溢着喜庆,清隽而儒雅,大伙儿似乎这才意识到,他不过也只是一位年龄同他们相仿的英俊少年郎。
距离感一下拉近了不少,台下起哄声更胜,一片热闹声中,裴安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国公府门前便围满了人。
林让赶在当值之前,也来凑了一趟热闹,以他为首,让御史台的人排成了两行,站在门前的巷子内。
“待会儿听我的口令,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使劲儿地给我吹,最好把临安城的百姓都吵醒,起来一块儿热闹!”
林让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好的红绸,一人一条,都系在了要盘上,队伍齐齐地排在门口,有模有样。
这番带头一闹,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等国公府的大门从里打开,裴安一身大红喜服走出来时,门口早就闹翻了天。
林让见人一出来,立马挥手,学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唱腔,“上唢呐!”
国公府迎接的队伍,原本就有二十来人,这一加入,两方争着劲儿吹,两边腮帮子鼓起来,像极了呼着气的田蛙。
唢呐铜锣的喜庆声,彻底打破了青色天际。
接亲的队伍,从街头一过,多数都披了衫子出来看热闹,临街的一排客栈,窗户打开,一颗颗脑袋凑出来,伸长了脖子。
当年裴安高中状元郎之时,临安城的百姓大多都目睹过他的风采。
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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